22碎玉台(1 / 2)
另一边,南音正站在弟弟门前苦口婆心,还想着用语言感化面前的暴徒:“南彻,大姐知道你难过。只是阮小姐,她此次离开上海,是随姑母一家搬往北平。这是人家的家事,并非你我可以左右。”
“你骗人!”他没被安慰到,反而哭的更大声,“就是你伙同褚南殊干的!”说着,身子便又往外挪了一寸。
看着南彻这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南音不由得心头一紧。她纵然知道弟弟只是闹脾气,大约是不敢真跳,但眼眶却还是不受控地红了:“你先下来!我叫你跟阮小姐通个电话!”
“你别说了!”南彻怒吼,却脚下一滑,吓的他又忙向屋内缩回一寸。
但褚南彻才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弃。
毕竟他把事情闹的这么大,纵使南音会为了维护自己的仁慈之名对这件事草草揭过,南殊也不会善罢甘休。
于是干脆吵闹到底,昂起脖子倔道:“你得让清月回来才算完!”
而这句话好巧不巧,就被赶回来的南峤收入耳中。
刚电话里梅香说话有所遮掩,他还不知道家里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如今一看,竟是这般荒唐。
褚南峤脚步极快地绕到南殊身边,脸上阴沉着,连眼角眉梢都透着戾气。于南殊耳畔轻咳一声道:“你上楼去,吸引他的注意。”
沈承昱闻声望去,见二人贴的极近,不禁挑起眉头。
而南殊刚只顾着看上面,倒是被南峤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向后倾了倾身子,忧心道:“你能行吗?”
“放心。”褚南峤轻哼,脱下警服顺手搭进梅香怀里。
目光扫过外墙,算好落点,才开口道:“一个毛头小子,我还收拾不了他吗。”
说罢没有片刻犹豫,上前借助墙角铜管的一点,整个人便如利箭般飞掠上房檐,落地无声。
“他身手蛮好。”沈承昱随着南峤的步伐抬起头来,不由叹了一声。
南殊见弟弟的身姿如此利落,嘴角扬起骄傲的笑:“那是自然。”
沈承昱瞥过她上挑的眼角,有些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不知是何用意。
南殊没理,只拉过他的袖子就往楼上去。
不看不知道,这上面的景象可比楼下惨烈百倍。满屋的玻璃碎片里掺杂着大大小小摔烂的物件,床帐撕的粉碎,一片一片落在地上。
南殊与沈对视一眼,直接两步上前拉开了站在门前的南音,高声喊道:“你跳啊!不用怕!摔死了我帮你刻牌位!”
“你可算上来了!父亲最疼的宝贝!”褚南彻的眼神立刻钉在南殊身上,语气阴不阴阳不阳,“这个家里什么好事都掉你身上了!留洋的是你!嫁绅士的也是你!吃人血馒头长大的就是不一样!”
说完还不忘把一旁无辜看戏的人也拉进局里:“沈先生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未婚妻啊!”
“我吃人血馒头?”南殊像是被人当胸刺了一剑,怔在原地,随即轻笑出声,像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
她不是没意识到,自己如今所立之处,是多少鲜血与牺牲铺出来的高台。但她自问,这一路走来虽算不得清白,却也从未靠别人的苦难来粉饰自己的人生。
可今日竟被弟弟如此指责,只觉得多年委屈涌上心头。也不想管南彻死活了,上前就要同他好好理论一番。
鞋跟踩上玻璃碎片发出的锐利声响传进南彻耳中。他见姐姐是真生气了,立刻抓紧窗框大喊:“你别过来!我跳了!我真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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