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九章(2 / 2)
丹阳吞了口口水,喃喃道:“掌教,你还记得上次飞鸢斋夜里渡河操练吗?”
“记得,”霍昀廷刻意戳她肺管子,“你差点淹死。”
“我不是说这个,”丹阳蹙眉回忆,“那晚有几只鬼头鸢从江宁上空飞过,盘旋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从前苍冥人就在汛期往河里投过毒。”
“这次……”她深思片刻,得出一个大胆而谨慎的结论,“疫病源头仍是飞鸢投毒,只不过不是投在水里,而是直接洒向了空中。”
霍昀廷扯了下嘴角:“你说是就是吧。”
见他这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丹阳笃定他必是查到了什么。她双臂环抱胸前:“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霍昀廷叩了叩车壁:“你不是会猜吗?有本事再猜猜看啊。”
丹阳被他这副样子噎得说不出话,索性敛了神色转过头,盯着炭盆里跳动的火星,打定主意不再理他。
马车一路向东驶入城中,穿过扫帚巷往东一拐,钻进老虎巷,便是淇州城最热闹的双桥门大街。
街道宽敞,两旁店铺林立。
胭脂铺的幌子在风里轻轻摇晃,成衣铺的门帘被进出的顾客不时掀开,隔壁香料铺大门敞着,浓郁的香气丝丝缕缕飘到街上,混着市井的喧闹。
丹阳掀起车帘一角:“咱们是要去回春堂?”
回春堂是个江湖郎中开的医馆,小有名气。听说郎中出自药王谷,平常百姓来看诊,分文不取,就算疑难杂症要收费,也比别家便宜不少。
苍冥人投毒需要毒源,穷苦人无权无势,成了最现成的“器皿”,哪天不见了,也没人深究。这世上看似便宜的东西,往往背地里要付更贵的代价。
霍昀廷对车夫道:“靠边停。”
马车刚停稳,丹阳还没回过神,就被霍昀廷赶下了车。他语气淡淡:“路你也认得了,自己去吧,别赖着不走。”
丹阳一把攥住快要落下的车帘:“你不陪我一起?”
霍昀廷懒洋洋瞥她一眼:“我为什么要陪你?”
丹阳手不自觉地按在腰间剑上:“回春堂水深,万一有歹人,我一个人对付不了……”
“慕图丹阳,”霍昀廷屈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带着点傲气:“你脑子里除了打打杀杀,能不能装点别的?有时候,这里比你的剑管用。”
马车轱辘一转,扬起的尘土扑了丹阳一身,她站在胭脂铺门前,气得脸色发青。
这人怎么回事?之前真不该夸他好心。
暮色渐沉,最后一缕残阳没入山坳。双桥门大街的铺子陆续收摊,长街渐渐安静下来,街头摊位盖着雨布,被夜风吹得鼓胀,像一座座小山包。
丹阳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扒着墙缝从街角探出半个脑袋,紧盯着不远处那间还亮着灯的屋子。
整条街上,唯独回春堂还亮着光,檐角的光晕里,几只飞蛾不知疲倦地扑闪着。
她抱剑立在医馆门口,侧耳听了听动静。足尖在墙头轻轻一点,身子如叶片般掠上屋顶,手按瓦脊,猫腰朝前挪,裙角扫过瓦片,带起几星尘土。
转到后院时,风卷着枯叶在墙角打转。这院子和前面整洁的模样完全不同,一排矮房歪歪扭扭立着,门板漆皮卷了边,一碰就簌簌往下掉。
墙上钉着的木牌被雨淋得发黑,上面斑斑驳驳写着三个楷书小字:存尸房。
丹阳足尖点地,悄无声息落入院子,脚刚沾地就皱了眉。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混着点说不清的腥气,偏偏没有半分腐臭味。
这天气,就算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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