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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父子议联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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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骁的“讨茶喝”,谁都知道意味着什么。赵珣知道父亲是在开玩笑,却也明白,这桩婚事十有八九是定了。他叹了口气,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反悔倒不至于。只是……到时候该怎么称呼她?”

“自然是叫‘二姐’。”赵衡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锦袍传过来,“难不成叫‘二姑娘’?显得多生分。”

正说着,叶孤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清冷如玉石相击:“王爷,主公,北椋的密使又派人送了封信,说是徐骁亲笔。”

叶孤城走进来,一身白衣纤尘不染,手里捧着封信,信封上盖着北椋王府的朱印。赵衡接过信,递给赵珣:“你看看。”

赵珣拆开信封,里面是张泛黄的宣纸,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带着股金戈铁马的气势:“赵兄,小女渭熊,性情虽烈,却心细如发。她亲手酿了坛青梅酒,埋在北椋的梅树下,说等开春婚期定了,便带来襄樊,与你共饮。另,北椋战马已备妥,下月便送三百匹至襄樊,都是精心驯过的,能直接上战场,算作添妆。徐骁字。”

短短几行字,没有半分算计,只有坦荡的亲近。赵珣捏着信纸,仿佛能闻到那坛青梅酒的清香,连带着对徐渭熊的印象,也从“厉害的二姑娘”变成了“会酿青梅酒的姐姐”。

“看来,这桩婚事是推不掉了。”他把信折好,放进怀里,心口像揣了个暖炉,热乎乎的。

“推不掉才好。”赵衡道,“过几日,你跟我去趟北椋。一来是认认亲,二来也去看看他们的铁骑是怎么练的,学两手回来,让英布的骑兵营再精进些。对了,把周平也带上,让他去学学北椋的锻造法子。”

“是。”赵珣点头应下,心里竟生出几分期待。

从书房出来,天色已近黄昏。夕阳把后院的菊花染成了金红色,晚风一吹,花瓣簌簌落下,像下了场花雨。赵衡又蹲回墨菊丛前,拿着小剪子修剪枝叶,嘴里哼着段青州的小调,调子轻快,听得出来心情极好。

赵珣站在廊下,看着父亲的背影,忽然觉得很安心。有父亲在襄樊镇着,有陈平、叶孤城这些人帮衬,再加上北椋这层关系,不管是广陵王的五万大军,还是京城的明枪暗箭,都没什么好怕的。

“主公,周平让人来问,新造的三棱枪要不要试试?”亲卫在廊下禀报,声音压得很低。

“去看看。”赵珣转身往外走,脚步轻快了许多。

校场上,火把已经点了起来,明晃晃的照亮了半边天。周平正指挥工匠们给新枪淬火,通红的枪头被铁钳夹着,“滋啦”一声浸入冷水,瞬间冒起白烟,枪头的颜色从赤红变成乌黑,泛着冷冽的光。

“主公!您瞧这枪头!”周平脸上沾着黑灰,眼睛却亮得像星星,他拿起一支枪,递给赵珣,“加了钨铁就是不一样,刚才试过,能捅穿五层铁甲!枪杆是枣木的,浸过桐油,抗劈砍!”

赵珣接过枪,入手沉甸甸的,枪杆的木纹清晰,握在手里很稳。他试着刺向旁边的木靶,枪头没入三寸,干净利落,拔出来时,木靶上的洞口整整齐齐,没有一丝毛刺。

“好枪。”他赞道,“尽快量产,等从北椋回来,我要看到英布的骑兵营人人都配上。”

“是!”周平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转身又去指挥工匠了。

夕阳彻底沉了下去,校场的火把越烧越旺,把士兵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赵珣望着远处的黑石山,铁矿的炉火还在燃烧,像一颗跳动的心脏,在夜色里格外醒目。他忽然想起徐骁信里提到的青梅酒,又想起画里的红衣,心里竟生出几分期待——明年开春,那位穿红衣的二姑娘带着青梅酒来襄樊时,会是怎样的光景?

回到听雪轩时,月已上中天。赵衡已经把那株“墨麒麟”修剪好了,正坐在石桌前,就着月光喝茶。桌上摆着两碟小菜,一碟酱鸭,鸭皮油亮,酱色浓郁;一碟茴香豆,豆子饱满,透着卤香,都是赵珣从小爱吃的。

“过来,陪爹喝两杯。”赵衡招手,面前的白瓷酒杯里,米酒泛着淡淡的黄色。

赵珣走过去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酒是青州带来的米酒,酿的时候加了桂花,入喉带着点甜,余味却有股清冽的香。

“珣儿,”赵衡忽然开口,手里的酒杯轻轻晃着,“爹知道你觉得这桩婚事像交易,心里不舒服。但你要记住,在这乱世里,能把‘交易’做成‘交情’,才是真本事。”

赵珣举杯,和父亲碰了一下,酒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儿子明白。”

“明白就好。”赵衡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月光,“徐渭熊那姑娘,你见了就知道,她不是个计较‘交易’的人。到时候好好待人家,别丢了我们静安王府的脸面。”

“爹放心。”

父子俩边喝边聊,从襄樊的铁矿聊到青州的收成,从英布的骑兵营聊到北椋的战马,说到兴起时,赵衡还拿起筷子比划着枪法,说当年在战场上如何一枪挑翻了敌将,惹得赵珣直笑。

夜色渐深,院角的菊花在月光下泛着朦胧的光,酒香混着菊香,弥漫了整个听雪轩。赵珣知道,明天一早,他还要处理棉田的账册,看看新收的雪绒棉够不够给士兵们做冬衣;还要听李参军汇报粮仓的储量,盘算着怎么应对广陵可能来的偷袭;还要和叶孤城推演防备细作的法子,确保黑石山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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