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相亲(2 / 2)
就有趣极了。
他放下茶盏,袖手仰身靠在后面的凭几上,笑问道:“不过同我喝杯茶罢了,叫你这么为难?”
他大约是觉得她不如息停,只是个再好对付不过的小姑娘,所以锋利散尽,周身释放的气息倏然就变得温柔起来,和他那张脸糅合在一起,瞧着真像个很好脾气的年轻郎君。
息偌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心中又骂起息停来??怎么什么都不说,偏将她一个丢在这里!
她心里向后退了三步,开始想,要不,让他主动放弃自己算了?
霍恂看见她脸上清晰的退意,想她约莫已经在斟酌离去的措辞,便率先自袖中取出一枚司南佩放到了桌上,轻轻推向了她,道:“那日在城门,你落下的司南佩,如今正好奉还。”
息偌目光落定,有些讶异地抬头。
那日她回家换衣时不见司南佩,不知是惊马时掉的还是去花楼掉的,总之前者找不回后者找不了,索性也就不找了,只嘱咐了小盼去与管库的妈妈说了一句,叫记个丢失,以免将来闹出麻烦。
谁知竟是落在他手里。
他说城门,莫非那日对面那马车里的主人??
她抬头,看见他身子还保持着微微前倾的角度,对她轻轻地笑道:“是我。”
息偌的内心又向后再退三步:他怎么连自己想什么都能猜到?
若将来成了婚,她还能不能有自己的秘密了!
息偌飞快伸手,将司南佩攥回自己手里,觉得如此最好,他们将来就更没瓜葛。
念头到了,她忽而想到自己发上还有一只步摇,此刻仿佛都烫得要烧她头皮,于是立刻便抬手摸到了发上,将那步摇取了下来,放在桌上。
霍恂目光在那步摇上定了定,抬眼问道:“我还以为你喜欢,怎么不戴了?我又不是来问你讨东西。”
息偌假笑了一下,道:“初次相见,总是不妥。我今日簪发太过莽撞,还请小侯爷见谅。”
其实哪有什么不妥?她来时一直戴着风帽,谁也看不见她发上簪的什么。
霍恂一直念着她城门前脆泠泠的一把嗓音,今日听见一句见礼,一直等着她下一句,谁知等来等去,是这么一句婉拒,实在让他心中不免生出许多失望与不满来。
他皮笑肉不笑,问她道:“我与你长兄也算有旧,并不陌生,你非要同我算这么清楚?”
息偌道:“我并非长兄,不敢冒犯。”
霍恂的浅笑转为冷笑,他也没什么动作,只是话锋一转,道:“成啊。步摇我收回去,那司南佩你也还回来罢??”
息偌一顿,听他继续道:“玉上也没写你的名字,却是我的爱物。你无故无据将东西拿去了,也挺冒犯我的。”
息偌听见这么没脸没皮的一句话,当场都怔住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一句恶狠狠的“无赖”憋回自己肚子里。
他前一句才说了是在城门拾去的,眼下就说不是她的,除了是故意想要为难她,还能是为了什么?
若这是个普通玉佩,息偌绝对立刻就扔给他,但这枚司南佩是息停从前送给她的。原先以为是找不回了,她才作罢,可是如今既然能拿回来,她也不想轻易丢下。
她心中纠结了一下,在蔫坏的长兄和无赖的侯爷之间反复了一下,立刻便将司南佩丢了出去。
她没控制好力度,司南佩越过桌案,正落在霍恂的衣摆之上。
霍恂看清她仿佛丢出烫手山芋一般的急迫姿态,目光落定在了那枚可怜的玉佩之上。
他垂着眼睫,眼中的情绪也被完全掩去。他停了一停,将司南佩拾起来,真如心爱之物一般用手指轻轻摩挲了两个来回,开口之时的音调,又露出了初见时的那一点不加掩饰的倨傲与轻蔑。
“同出息家,原以为息大郎的妹妹同他一样聪明,原来也是个蠢的。”
息偌:???
霍恂的声音沉下来,有些隔岸观火之感。他很是直白地问她道:“拿你来换息家。息为止送你来的时候,没和你说清楚吗?”
他的声音和气息都明显地变得冰冷,息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她突然想到来时息停的脸色。
他虽没与她多说什么,可是眉眼里的三分深沉与忧虑不是假的。他在息家和妹妹之中做选择,现下,她也要在息家和自己之中做选择。
她手藏在袖子里,有些颤。
霍恂看着她竭力掩饰却还是无可避免地流露出来的异色,想:她害怕了。
胆子这么小,还敢出来给息停挡枪。
他终究还是放过了她这回,又轻轻笑了一下,这有些骇人的气息瞬间就被这道气声驱散殆尽。
他的声音随之放缓,整个人松弛下来,又变回了那个矜贵懒散的小侯爷。
他的眼睛泛着温柔而明亮的光泽,认真地看着她,道:“四娘,你从未了解我,不必着急拒绝。”
司南佩被他重新放在她面前,玉色莹润,泛着幽幽的弧光。
他在等她的回答。
但息偌不会被他的糖衣炮弹欺骗了。
她是真的感觉到了恐惧,知道他如果有刀,不会对自己格外开恩。
她已经退到了最后,只面上强撑着,道:“你还想威胁我不成?我长兄如今官拜三品,若我过得不痛快,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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