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榆木脑袋(1 / 2)
自打徐家获罪后,云祥人便对此唯恐避之不及,集云书院一夜间落败,徐家族人受牵连纷纷获罪流放,学子转投他人门下避祸。
易辞晚顾及父亲,偷溜出门到楚宅前徘徊,却瞧见下人们将一卷又一卷书画扔出门外,招呼过路的乞丐拿去垫脚。
她误以为是下人越权,带着人一一收拢,欲到父亲面前分说,却隔着窗扇意外听见父亲的怒骂。
他斥责徐家连累他愿景落空,惋惜自己浪费的钱财精力,时而又怒斥易家无能,碍他前途。
易辞晚方才恍然大悟,原来父亲并非是追捧名家画作,也并非真心念她,不过是为了前途想借徐家东风攀附权贵,拿易家钱财作垫脚石,助自己一步登天。
他每一次回到易家,都在暗中打探母亲的生意布局,意图伙同刘家做局。
没成想费心费力,终归是梦里黄粱,他破不掉母亲的防备,也失去了书院先生这一靠山,转头弃徐家搭上新官上任的刘培,迎娶官门小姐。
“我只能将这些书画藏在南郊的田庄里,”她将画递给言知确,时隔多年,良善的少年再不如画中幻影,变得颓废无畏,唯有那挥之不去的文气,隐约可见当年肆意。
言知确接过画的指尖忍不住颤抖,这副画是他十二岁所作,祖父说膏粱子弟得享富贵,一餐食、一瓢酒能抵寻常百姓一月生计,他便日日到平民汇集的南坊吃茶,看遍人生苦短。
他尤记得画中货郎家住石水巷,家中二子一女,每至卯时挑担出门,游走于坊市之间,换取微薄钱财养家,可最终却因操劳过度病死街头。
“他是个豁达的人,一手雕工出神入化,我曾向他探讨技艺,”言知确那手琢玉的本事,便仰赖于他。
“言知确,”易辞晚抿了一口茶,歪头看向他,决定解释清楚,“我熟悉你的画,也欣赏你的画,所以在书院的第二日,我在藏书阁的书案上看见那副画的时候,我下意识便想到了从前的徐知远。”
擅画的人物被他摈弃,纵然画着山水花鸟,但多年功力所留下的笔触却根深入骨,难以磨灭。
当年徐知远十七岁中状元,听闻未及授官便因一次外出游船出了意外,落水不知下落,此后不久徐家因党派之争获罪流放,自此落败。
众人都以为徐知远早已不在人世,连易辞晚也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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