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64榆木脑袋(2 / 2)

加入书签

她说起这话时,还如当时一般觉得荒谬,“但我又猜你或许是集云书院从前的学子,所以笔墨中带有徐知远的影子,却又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所以我借着让你替我画钟二哥的画像为由头,再次确认,心里便有了七八分肯定。”

徐家一朝拜了,连带着言家也从京城退场,言先生辞去阴阳学官一职遁入市井,不知不觉多了个儿子,易辞晚终于猜定了言知确的身份,为保他不被虞闻祁察觉,借故送他去往寿州避祸。

可谁知打他从寿州归来,倒当真变得有些奇怪,行事果断大胆,只一心仇恨虞闻祁。

易辞晚有些纳罕,既然今日决定和盘托出,她便不想留下遗憾,于是直截了当地开口,“我能不能问问你,为何自打从寿州回来,你便屡屡急着下手?”

言知确拢起画,赫然笑了笑,那笑中带着苦涩,更有一丝豁然开朗的通透,“我在寿州得知……徐家最后一位族人在青州……”他突然哽咽,有些说不出话,却强忍着阖眼喘息。

易辞晚起身走到他面前,替他收好画,屈膝蹲下轻拍了拍他手背,安慰道:“徐家还有你,言家也还有你,他们费心保下你,是望你一世安宁。”

“我知道的,”他什么都知道,可他拗不过自己的不甘,放不下自己沉痛的回忆,徐家设计保他,言家大伯从水中将他救起带回云祥交给父亲,父亲为此避入街头算卦为生,给了他重获新生的机会,从此徐知远变为言知确。

混迹市井并不如他从前旁观的那般自在,言知确体悟过饥饿,在权势的打压下屡屡受挫,甚至哪怕只是一隅乡间的富户,也能玩弄着那点微不足道的优势。

他回握住易辞晚的手,略顿了顿,决心向她坦白自己的过往,“我那时候痛恨皇帝无道,对有功之臣卸磨杀驴,却不忍因报仇连累父亲,满心以为自己所剩无几的使命,便是为徐家人收尸下葬,以全血脉情分,令他们不至曝尸荒野,所以这些年我游走各州,便是为了打探徐家人的下落,我手上沾了我徐家族人的血,那一具又一具残破的尸体,就想梦魇一般彻夜停留在我脑中。”

“父亲被虞闻祁害死,那时我正在俞县安葬族中堂弟,没能尽孝,与其说我是偿还闵家人的恩情,不如说是弥补我心里那点愧疚,在得知青州服役的族人去世后,我便觉得自己孑然一身,似乎再无牵挂了,苟活于世,还有何意义,虞闻祁所作所为危害云祥百姓,我能与他同归于尽,想想也不枉重活一次。”

易辞晚喉间涌上酸涩,摇头不语,她知道言知确这些年过得不易,但终究是难得感同身受,不能体会其辛苦,她遂拽紧了言知确的手起身,引他往屋檐外走去。

青草溢水,泥土稀软,每踩一脚都能留下哇鸣一般的响动,易辞晚顾不得鞋袜尽湿,将手指穿插进他指缝,过渡温暖。

“可日子不是这么过的,”易辞晚嗯了声,掰起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数着,“你纵是光脚的不怕他穿鞋的,也得想想他身后的人,虞家背靠东宫,无论如何都非我等可以匹敌,没了他也还会有下家,官官相护,权力勾结,我们能做的只能尽力保全眼下尚且安宁的日子,玉矿的消息已不算秘密,虞闻祁难保还会被重用,待推勘院定下罪证,他便是旁人的心腹大患,他死了,你活着,难道不是最解气的吗?”

言知确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番见解,顿觉清醒了几分,但他似乎仍有顾虑,只无奈道:“我这身份,若为外人得知,不也是死路一条,届时连累了你,我却无力挽救。”

易辞晚听完他这话,抬眼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