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甜蜜敲门砖(1 / 2)
餍足地放下酒杯,杭帆将视线转向了第二个杯子。
如果这是一场甜白葡萄酒之间的擂台赛,有中法庄园的这一支珠玉在前,很难想象“东方美人”要如何才能胜出。
室内正是温暖怡人的温度,冰透了的白葡萄酒,散淡地浮着几枚细碎的气泡,在酒杯的杯壁蒙现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清凉得像是度假中的夏日。
杭帆垂下眼睫,将杯中酒送入口中。
和前一支酒相比,“东方美人”并不具有那份浓缩到惊人的甜。它略显克制的甜度,恰到好处地压过了白葡萄的酸,形成了一种清透沁人的甜美。
它是一支优雅到近乎于具备古典风情的酒,像是中国神话里的玉液琼浆,令人在唇齿间品尝到了回味的悠长幸福,却又不会因此而陷入狂喜与烂醉的癫癔中。
闭上眼睛的杭帆,任由那一口酒液浸润着舌尖。
尽管此刻,大脑并没有像为爱豆打call的粉丝那样疯狂地分泌多巴胺,但他却清晰地体会到了酸与甜的巧妙平衡:如同胭脂红与孔雀蓝的两色丝线,彼此互为经纬,互相穿插缠绕,最终织就出一副令人百看不厌的明快图案。
而在舌面上蹦跳翻滚着前进的,是来自酒精的微微辛辣感。如同一串滋啦作响的小小电火花,它为酸甜的快乐中加入了一点点的刺痛,带来更加复杂的味觉体验。
??这种芬芳而甜蜜,微酸中又带着一丝疼痛的感觉,就像是……纯洁的、明净的、初恋的滋味。
杭帆一睁开眼,就看见岳一宛那张怼上门来的大脸。
“在想什么呢?”
《岳氏汉语大词典》里似乎压根儿就不曾收录过“距离”与“分寸”这个两词。
他的鼻尖距离杭帆的睫毛不过十厘米之距,一双浓夏深潭般的眼睛绿汪汪地看过来:“怎么突然哑巴了?不对啊,我也没在酒里下过鸩毒啊。”
嘎嘣一声,杭帆在心里用力捏碎了“初恋”两个字。
酒中的酸味原来是我破碎的道心啊。他面无表情地想道,酒精的刺痛,就是我那极其完美却惨遭这厮一票否定的直播计划啊……
杭帆自己并不知道,在先前的那一刻,当他低睫垂眸的时候,自己的脸上曾短暂露出了一瞬朦胧的微笑。
而岳一宛始终都在看他。
他看着杭帆脸上浮现出的笑意,明明只是若有若无的一点,却如唤醒了夜明宝珠的一丝微光,将整座暗室都彤然照亮。
可那笑容又是如此的邈远,如此地难以把握又触不可及,如同携着缥缈歌声的山风,在千里之外的群山下独自回唱。
这突然让岳一宛心中生出一丝无名的焦躁。
于是他出声打断了杭帆的遐思,成功地在对方脸上看到了那份“敢怒,但懒得敢言”的熟悉表情。
很好。
这厮满意地点头,竟还在心中洋洋自得起来:现在是我在上课,做学生的怎么能自说自话地走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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