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2 / 2)
此后按照每日日讲在早朝退后,东宫出阁升座。
内侍以书案进,不用侍卫、侍仪、执事等官,惟侍班、侍读讲官入,行叩头礼毕,分班东西向立。
内侍展书,先读《四书》,则东班侍读官向前,伴读数十遍,退复原班。
次读经书或读史书,则西班侍读官向前伴读亦然,务要字音正当,句读分明;读毕,叩头而退。
皇太子读书,与朱翊钧想得完全不一样,这哪里是读书,以前一个老师几十个学生,现在是十几个老师伺候一个学生,自己连书页都不用翻,自然有展书官翻动,侍读、侍讲,负责铺纸、研墨,记录讲筵学士们的一言一行。
读书连个笔记都不用做,只需要听就可以了,这书读得也忒没有参与感。
讲筵学士进殿,朱翊钧还得站起来回礼,五日之后,高拱高阁老事务繁忙,露了一面,见一切皆有定式,行礼后就退下了,倒是张居正从头盯到尾,讲的内容果然是四书五经。
在每日讲读中,《四书》是首选书目,然后才会读其他经书或者史书,而在《四书》之中,最重《大学》,盖《大学》言为治之序,为学之本,为德之道,结政治、学问、道德三者为一。
讲筵学士各有分工,都是把一个字一个字掰开了揉碎了,喂到他的嘴里去,学习这种事情,吃别人嚼烂的知识点,多少有点儿恶心。
待一篇讲完,稍息片刻,众人各自退下更衣,朱翊钧见张居正并未退出,倒是严整沉默在旁翻书,给朱翊钧带来一种不切实际的遥想。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思绪已乘舟而起,如坠云雾般缥缈地观察着,几步之遥的张居正颀然玉正地站着,俊眼修眉,沉毅渊重,仪容峻整,其人沉默自持、难得一笑,风姿真如覆雪之昆仑,肃肃烨烨,清冷艳绝。
张居正似乎察觉一道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地绕在自己身旁,不由得微皱起眉扫过来,起身行礼道:“殿下在看什么?不知臣可有失礼之处?”
“张先生的胡须甚美!”朱翊钧从不曾见到有人须长至腹且打理得如此整洁,不经思考地吐出这句话。说完浑身一震,仓皇而起,险些打翻了桌上的墨笔。
“张先生……”朱翊钧脸涨得通红,喃喃不知所措。
张居正眉峰微动,眼里漾起一丝笑意,也不在意小太子出口冒失,见朱翊钧神情窘迫,只得拣另一话题岔开:“殿下出阁读书已有数日,不知感触如何?”
“先生们讲解得都很好。”就是有些太好了,经义深微、事无巨细,给研究生上课和给十岁的孩子上课,可不是一种上法,真要是一个十岁孩子,学这些枯燥空泛的义理学上十年,真的不会抑郁么?
他知道今年马上就会风云骤变,隆庆皇帝是个好父亲,对小太子也有七八分疼爱,朱翊钧试图拨乱那根命运的丝线,只是人之命数一事,半点由不得人,他知道父皇的寿命不足三个月了,只是史书上了了几笔的突发中风,真是让人无从防备。
此刻众人犹如存身台风眼中,周围纤毫无爽,却不知三丈之外已然物转星移、人非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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