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回月满宴掌珠之喜(1 / 2)
文逸笑道:“妹妹好才情,这词我喜欢,若再有一幅相称的画做配,才算圆满,等我去书房寻来赠你。”
清云眸光闪动,笑意深陷,“多谢大哥。”
随后祁氏并余下姑娘们往后院去,下山路径一处桃林,见花作地衣,闻雀喧鸠聚,四月芳菲在此,甚觉沁人心脾,故而已无心闲游,寻了空亭围坐,侃侃而谈。
沉香同留云去了书房取画回来,方展开,见画中有千山,山中横江,江上卧船,船里点着一抹红,又见一端撰名“望江别秋”,字末红泥,泥中一个“逸”字,往下再有一句“无论去与住,俱是梦中人①”。
清云凑近一番细嗅,单字里行间仍旧一股段墨香,拿远了看,见画中颜色又偏淡了些,因笑道:“难为他,想是从犄角旮旯里寻出来的。”
淑娴忖度半晌后笑道:“可不是花了心思,姐姐瞧,这画上点的一抹红实是神来之笔,不知是烛还是炉?既为佳人所为,又不知佳人生相,岂不是应了那词的上下阙?不说酒中射覆,只说这画,哪里不是射中了?”
清云听罢,一面笑着看向祁氏,祁氏顺嘴打趣道:“她竟不像来瞧画的,倒像来考学问的。”
淑妤盯着画出神,想起仍在唐州,与母亲分别登船时,忽地鼻间一酸,心已如决了堤的洪水,哗啦地泻出来,随后聚在一对眼里,只得别过头后,硬生生将泪瞪了回去。
祁氏又笑着看向淑娴,“你不知她兄长,我也是听婆母说起,她兄长也曾入过大内为先皇献画过的,这点本事,不过凤毛麟角罢了。”随即侧过身,面向清云道:“凭这本事,我这倒有个巧宗儿,只挑了画,隐了名赁间铺子,也不用三天两头守着,有则典故叫……姜太公钓鱼,便如那样,既得了进益,又不逾矩,也算个小营生,凭人说嘴,也怪不到他身上不是。”
清云闻之有理,又觉不妥,“京城虽大,却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之说。莫说咱在里头的,平日邀宴有个讲究,光在外头的,哪处铺面不是你靠着我,我依着你的干系起来的,同大哥这般有才的,自古以来不知没了多少。又说回来了,若当行出色便罢,否则凭赁哪间铺子,终不如回田庄自给自足,总有口饭吃。”
祁氏听罢,心觉虽理如此,却不尽然,应道:“如今太平盛世,官家开卷立新,广开门路,走哪处不是走,尽信书不如无书,这话你倒忘了?就说里头浆洗洒扫的,外头矾楼的小橱役,也肯舍了月钱听戏买画的,可比那些诗集字帖中用,瞧再多的字,眼一闭就忘,可画不同,定是有相中的,才肯放两眼去瞧不是。你方才说挣口饭吃,是这个理,偏有个故事,京城杜家祖上行医,到了咱这辈,生出个画痴杜老二,自立门户,在京城观桥尾开了家画铺,官家还是皇储时,曾梦游蓬莱,竟幸窥见千秋万代,得封乾景,仙人赐名月下君,醒来遂寻画士记事,唯杜老二作的一幅《海晏河清》图,与蓬莱诸景行似,官家欲赐千金,可这杜老二也怪,竟言亲笔可抵千金,官家遂赠一副《宴仙》图,如今瞧来,真真儿是他家的传家宝!”
淑妤听罢,回过神挤出笑来,“正应了一句家有一画,黄金活宝的话。”
祁氏笑道:“这话很是,?,我再同你们说则趣事,你们姊妹定是不知的,京城有家正南铺,你可知?”说着,祁氏看向清云问道。
清云点了点头,回道:“他家是卖甜糕的,才上回大哥买的他家的橙花蜜,真真儿是香!”祁氏道:“他家稀罕,屋里头竟挂着满墙的画!可说呢,这年头哪儿还有这怪景?风吹几日,油烹几次,这画不就毁了,真真是奢靡。”
“这定有他家一番道理,只说那画可是多贵,竟这般舍得。”淑妤道。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