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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吞白玉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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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宅院名牌匾一如颍州,不过殷素所住之处提了东阁之名,此院有一塘池,来时枯荷簇团,沈却瞧见刻意叫人只收拾干净岸边杂草。

此院不知引得何处泉水,数年数月池清依旧,唯浮胡叶漂浮,叫人捞整好,也算作一隅好景致。

大多时候,她都坐在檐下,静静观望水波之上枯直不动的残荷。

一猫一人,安安静静。

沈却时常远远立在门下,盯着那处框景。

此地不是颍州,纵使置设相似,可望景者心境不同。

她不再寥落寂寂,反内敛于心,变得舒然。

非安定有所的舒然,而是像望清前路,规妥好前路的舒然。

此刻他若踱步上前,殷素必然会移目而笑,就像此刻般??

“表兄怎么来了?”

纵使知晓答案,他会恍惚沉思,是不是窥得未曾见过的十三载。

见沈却不答,殷素再次移回视线,轻吐出口气,白雾浮空转瞬消弭,她语调似含轻快,“如今,我难得感得一丝兴奋与雀跃。太期盼杨知微寻到李予,昨夜我梦见他了,从幽州一路到上元,我梦见过太多眼睁睁死于目下的亲人、朋友、将士,独独没有他。”

“少时杨老先生曾做过解梦师,他说死去的人会清晰入梦,他们留恋在世的亲人,也害怕被遗忘,所以才会拼命、拼命洗净自己的面,可活人不会。”

“他们面目朦胧,在梦里望不清,即使你知晓是他。”

她微微扬颌,盯着风中轻晃枯荷,“他一定还活着,即使我一辈子寻不到他。”

沈却因此话而侧眸。

轻风中那张脸已褪去初见的苍白,隐有血气浅浮。

“即使卷入杨吴的争斗中么?”他仍旧,说了句让自己也厌恶的话。

一遍遍地叩问,叫他自己也恍觉可笑。

怎么总做失信人呢?

“总不能做完了想做之事,便一辈子碌碌无为吧。”殷素依旧带笑,“当了半辈子虞候,去做做幕僚,也未尝不好。”

不可否认,她着迷与人相谋相猜的时刻,不论是猜兵马所驻,还是猜敌人心思。

杀敌见血是叫身体兴奋搏动,可谋思,是叫整个心都颤栗。

她赢下过许多漂亮仗,几乎从未见输。

战事谋人,乃她最擅长的本事。

沈却眉眼稍霁,这场梦将殷素神思上捧,变作他从未见过的样貌。

他随着她一道,远望池水上的风致。

而东阁门外,所立之人再次不同。

孙若絮盯向那处框景,天光照亮一切,独暗衬檐下一坐一立。

她心绪却缓变得漂浮。

袖下那张沾水的信纸被她攥紧,继而捏作一团淹没于火舌间。

大雨忽落,来得汹涌。

苍天一瞬间被太多眼眸注视,似是羞赧,缓叫浮云半遮。

急垂变作缓,风却不减。

瓷翁内烧了半大面的信纸被卷带出,翻滚几载,转静躺落案角边。

可主人,早已顶着风雨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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