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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吞白玉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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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间云雪俱散,霜寒依旧。

风为叩门声造势,唯闻敲响清脆,杨继挪着步子抬臂,瞧见是殷素,忙坡着腿退让,问:“虞候怎么寻来了?”

“早已不是虞候,也不必如此唤。”殷素抚膝同他相视一笑,较之初见添了些豁达,“我如今名唤沈意。”

“不论如何,在末将心里,虞候一直是虞候。”他顿目,平直的唇角渐渐微扬,露出一个略微不带苦涩的笑,“但如今,我也该像虞候一样,弃了过往重新活一遭。”

殷素叹了声,笑意缓落,感同身受可一眼看穿杨继紧握不放的情绪,于是她声轻,“我从来舍弃不掉,杨继,我一样的自弃自厌,一样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但我慢慢吞咽下来,便开始思索我如今还能做什么。”

“虞候乃大梁过往,此类名号我沾之觉恶,倒不如唤我行第。”

杨继怔然半息。

他心动容,攥着裤衫的指节紧力又松,鲜少垂头的他终于试着盯住那条腿。

或许,也没有那般不堪。

日子依旧流转,光升暗沉,他该少自弃而多坚仰。

殷素声线缓作正色,在杨继怔忪间述清来意。

“阿予的下落,我仍存疑,此番是为他而来。”

“晋兵凶残,竟会放任你于林中自生自灭。”

殷素望向他,“着实古怪。”

那时阿耶手下一都,悉数惨遭屠戮,尸横遍野。晋王是冲着夷平幽州城的心思杀入内,况其军中尚盐尸风正盛。

“我倒地时,隐约见晋兵立河边张望,大放厥词。”杨继顺着殷素的话回忆,一道心绪寂寂,“昏醒过后,身边只余李判官一人,不见晋兵。”

殷素隐有不安,却也难言不安处在何。

幽州雨丝长久延绵不绝,自身淋心,浇得她惶恐不寒而栗。

同杨继一道默然而立者,还有沈却。

他垂眸,见殷素侧颜忧忧,坐立不安为一人。

李予。

沈却不禁心里琢磨此名。

究竟是何等人可得她如此挂怀,以至四载相处,虽非一脉所出,然思逾手足。

寂寂神游间,他闻得杨继再度开口。

“如今坊间兴起的传讯,二娘可有听闻?”杨继改口磕磕绊绊,倒有些赧然,忙接着后话禀:“听说后梁已亡李存季之手,他入开封府出榜安民,又将洛阳,定为都城。”

殷素神色空茫一瞬,复脱口问:“朱奇与陈伯呢?”

此一问,惹得孙若絮也扭头。

杨继问:“二娘、此前竟见过陈将军么?”

殷素摇头,“未与陈伯相见,但知晓他起兵而反,却不晓得后事。”

“陈使君反了,大梁内乱,李存季乘虚而入围了开封府,朱奇自刭。”他很快道出结局,复又望向殷素,“陈平易归顺唐,赐号竭忠定难建国功臣。”

屋中人皆分外清晰敏锐捕捉到他称谓间的转变。

竭忠定难,历代笼络人心的赐号,此刻于他口中而出,竟显得轻飘如絮。

“灭梁投晋。”殷素笑了声,只觉幽州这口气卡在胸腔内,似鱼刺,钝痛刮喉,不上不下,不致命般得挠刺。

里应外合,亦或局势所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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