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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又一除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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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除夕的雪下得绵密,廊下早挂了簇新的红灯笼,雪子落下,倒像给红绸笼了层细纱。

花厅里,早早摆开了守岁的席面。

范柔沅裹着新做的枣红棉锦裙,趴在桌边看侍女们分守岁的果子。

蜜饯梅、松子糖摆了满满一碟,她刚要碰,就被柳嘉之轻轻握住手背:“等守岁的时候再吃。”

话音刚落,廊下就传来一阵笑闹声,范纯礼牵着老八范纯粹往里跑。

“五姐姐!我给你留了乳糖狮子!”

柳嘉之刚在曹婧身边坐下,见范纯粹举着小篮跑过来,忙伸手接了。

篮子里垫着油纸,放着两只巴掌大的乳糖狮子,奶白的糖霜捏得眉眼分明,鬃毛的碎金箔还闪着细光。

她低头看范纯粹泛红的鼻尖,眉眼弯了弯:“谢谢八弟弟,但是这乳糖狮子是什么呀?”

范纯粹被她一问,小胸脯挺了挺,有点邀功的模样:“这是小厨房午后刚熬的乳糖做的,我盯着捏的狮子!”

又凑近些,小声说,“他们说这狮子能镇岁,五姐姐吃了……往后练功就不受伤了。”说完紧接着咳嗽了几声。

曹婧笑着拍了拍范纯粹的背:“以后慢点跑,刚大好的身子。”

*

席面比腊八时丰盛些,却也依旧清简。

侍女先端上碟【虚汁垂丝羊头】,是曹婧上月亲手腌的,切得薄如纸片,配着特质汤汁乃是一绝。

接着是道【盘兔】,卤得入味的兔肉块码得齐整,范柔沅抄起一块递到柳嘉之嘴边,小声说:“五姐姐尝这个,我最爱吃这个了!”

热菜上得慢,却都有着点年节的意头。

一道消夜果是炸得金黄的【馓子】,撒了层白糖,孩子们乐呵呵抓着吃。

还有道【骨董羹】,把肉脯、笋干切碎了同煮,鲜得很。

范纯?挨着范仲淹坐,正给父亲布菜,忽然开口:“父亲,明日收拾行装,是否把书房那几箱书先装车?”

范仲淹的手顿了顿,没看他,只看着不远处吃得欢快的画面,淡淡道:“不急,先把孩子们的物什收拾妥帖。”

*

守岁的钟还没敲,花厅里的笑闹声亦没停歇。

范纯礼正教弟妹们猜谜:

“纸囊藏火,乘风而举。夜空中流,似星非宿??打一物。”

范柔沅小眉头皱得紧紧的:“纸囊藏火?是厨房里暖酒的锡壶?不对不对,锡壶不会飞呀。”

范纯粹刚吞了口馓子,腮帮鼓鼓地接话:“乘风而举……莫不是风筝?可风筝白天放的,哪会在夜空中流?”

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把能想到的物件猜了个遍。譬如从廊下挂的灯笼到灶上的瓦罐,甚至扯到了前日落在院角老槐树上的寒鸦。

惹得范纯礼在旁笑道:“再猜不对,待会儿守岁的果子可就归我了。”

柳嘉之坐在旁边剥栗子,听着他们猜得热闹,无意间抬了抬眼,目光扫过窗外飘雪的夜空,嘴里轻轻漏了句:“是能往天上放的,还能载着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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