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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再见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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暌违三年,姜央设想过无数回重逢,却不敢奢望再见他,两人之间隔着天堑,她心底认为她不该见他。

可他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她眼前,这张脸,穿透纷迭记忆,化成雨夜掣电,将她劈碎了、震散了,击得她体无完肤,半晌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字句。

他就伫立在她眼前,她却不敢回应他。

在他的冰冷的凝视下,她再不敢去触碰地上的剑。方才赴死的决绝,瞬间化成泪水,滴滴打入脚下白雪。

父皇死时她未哭,燕国亡时,她未哭,左殊礼的出现,却轻易敲破了她的心防。

她不该哭的,他会不喜欢。

“带走。”

他一声令下,身形未动,碰也不愿碰她。

黑甲将士行来,隔着衣料擒住她手臂,却被一股劲力止住。

姜临夜不顾脖上长刀威胁,死死抓住她的手腕,字字紧咬,“放开她!”

左殊礼轻描淡写掠向他,轻若鸿毛的眸光里,坠着有如实质的蔑视。

他猛地抬手劈向那只手,一声脆响,骨头已然断了,姜临夜却仍旧固执的不肯松手。

他痛的满眼猩红,只望着姜央,执着的眼中是乞求,“阿央,不要跟他走。”

明明她也没有选择,他却偏执的不肯放她跟左殊礼离开。

耳边响起长刀出鞘声,缓缓撕扯她耳廓,杀意在尖利声中显现。

姜央猛然一把按住左殊礼持刀的手,那手冻得她遍体生寒,一滴滚烫的泪不慎砸在他手背上,“不要杀我哥哥。”

抽刀的手被她羸弱的力道按住,左殊礼斜看向她,与她对望的目光里,全是扎心的针。

他讽笑一声,语气寒凉,“你可知他生父是谁?”

“左殊礼!”姜临夜想吼住他。

然而,左殊礼一字一字,将他的阻止打落而下,“他生父,是齐国的中大夫。”

眼中的泪霎时变得冰冷,姜央脸上血色尽褪,宛如一座冰雕玉人,呼吸几不可闻。

左殊礼微垂下头,逼近她,“他是你敌国重臣之子,如此,你还要保他?”

姜央将脸埋入散乱的发,声音弱得如纷飞的雪花,“可……那是他的生父,不是他……”

姜临夜是燕国人,是她自小一同长大的哥哥。

“你……留他一条性命,我跟你走。”

不论他此时前来是否真要将她送给齐皇,她只当他是百法无用时,唯能借生父之手救她出水火。

她无法看他死在眼前,更何况执刀之人是左殊礼。

“好,很好……”左殊礼嘴边的讽笑渐渐扩大,也不知在讽刺谁,精美如琉璃的眼,闪出一片瑟瑟幽光。

“不想他死?那你求我。”

“求你饶他一命。”

没有丝毫犹豫,不见分厘屈辱,姜央终于抬首直视他,眼里是真挚的恳求。

她指尖颤动,口中生津,喉头缓缓滚动,浑身压抑住紧张。

她在他眼里,看不见自己的影子。

两人无声对峙良久,身前桀骜的语调蓦地转低,转瞬变得通情达理,“好,如你所愿,我留下他。”只是那笑容看得她心生惧意。

协议已成,姜央颤巍巍掰开姜临夜的手,柔缓的力道透着坚决。

姜临夜手骨已断,没费多大力气,她已脱开,手背上被他指甲划下两道红痕,有些狰狞。

“他曾是个无能质子时你选择了他,如今你又再次选择他!”耳边是姜临夜刻骨的质问,原本儒雅的脸上爬满了恨意,“为什么偏偏是他?”

姜央听不懂,她只是在救他。

左殊礼粗鲁的抓过姜央,再不看院中诸人,大步离开。他厌恶极了这出“兄妹情深”,早该知晓,她向来信任她的哥哥,这份信任里,从来没有他的位置。

手臂被他抓的生疼,姜央一声不吭,直到她如货物一般,被左殊礼丢上马背。

左殊礼跨坐上马,居高临下望了姜临夜最后一眼,脸上不见分毫得胜的喜悦。

“姜公子,祝你在齐国,平步青云。”

他遥遥丢下一句剜心之言,驾马扬长而去。

“姜央??”

远处传来姜临夜无助的呐喊,喊声回荡在萧瑟的冬日,一如他弥散不去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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