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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文脉的褶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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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听听把仿品挂在真迹旁边,让访客们猜哪个是晋代的、哪个是现代仿的。十个人里有九个猜错,最后还是小宇指着仿品上的沙粒说:“这上面有故事的温度——你看沙粒嵌进颜料的样子,像不像老艺人舍不得擦的汗珠子?”

傍晚,省博物馆的运输车停在坡下,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将帛书残片装箱。“少年故事队”的孩子们举着自制的“故事牌”站在车旁,牌上画着兰草从东山到西域的路线,每个节点都贴着对应的信物照片:谢安的陶片、陆明远的仿品、新疆老艺人的颜料盒。

“这是给文物办的‘护照’,”小宇举着牌给司机看,“告诉它们,去省里别忘想家,我们还等着听新故事呢。”司机笑着把牌挂在驾驶室里,说要让这趟车也变成“故事专列”。

送走运输车,夏听听站在老槐树下,望着暮色里的兰草坡。风掠过草叶,带来远处的蝉鸣,混着故事馆里的翻书声,像在哼一首古老的歌谣。她突然注意到,树根的褶皱里,那株半紫半绿的“故事草”又长高了些,叶片上的纹路愈发清晰——有帛书的笔锋,有陶片的冰裂,还有孩子们画的分镜符号,像把无数个故事缝进了叶脉里。

沈砚拿着本新装订的册子走来,是“故事文脉图谱”的初稿。最后一页留着大片空白,只在角落画了株兰草,旁边写着:“此处等待新的褶皱。”他指着空白处笑:“省博物馆说,等特展结束,要把观众的留言都补在这里,让每个来看展的人,都成为文脉的一道褶。”

夜色渐浓,时光故事馆的灯亮得比往常早。夏听听翻开访客登记册,最新一页是那位新疆老艺人的儿子写的:“我爹走前说,故事不怕仿,就怕没人接。你们接了,我们就放心了。”字迹旁边,贴着片沙漠兰草叶,边缘被摩挲得发亮,像块传了很久的玉佩。

窗外,蝉鸣渐歇,兰草坡的风里多了丝凉意。夏听听知道,文脉的褶皱还会继续生长——就像老槐树的根会不断盘结,就像兰草的种子会跟着风走,那些藏在褶皱里的故事,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舒展,长出新的枝叶,把更多的人、更多的时光,织进这条流动的河。

而此刻,故事馆的展柜里,那片新疆仿品帛书正对着空出的位置,仿佛在说:别急,我们只是暂时分开,终会在新的褶皱里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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