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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草木成诗,岁月作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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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兵》在海外斩获奖项的消息传回青峰山时,兰草坡的新苗刚没过脚踝。张姐把烫金的奖杯摆在时光故事馆最显眼的位置,旁边挨着陆明远的工作笔记和沈曼青的画稿,玻璃展柜里,世界各地寄来的草籽已攒了满满三陶罐。

“听听你看,”张姐翻着最新的访客登记册,指尖点过密密麻麻的签名,“有个挪威的老教授,说要把《草木兵》里的兰草意象写进他的《东方美学》教材;还有个非洲的部落首领,托人捎来块刻着‘和平’的木牌,说要挂在老槐树上。”

夏听听正对着电脑整理“兰草放映计划”的反馈。屏幕上,乡村放映队发来的照片里,晒谷场的银幕下坐满了戴草帽的村民,有人举着手机录下老兵种兰草的镜头,弹幕里飘着“这草比戏台子上的花脸更能说清打仗的苦”;大学的课堂反馈里,历史系学生把兰草坡与《史记》里的“止戈为武”放在一起讨论,作业纸边缘画满了草叶纹路。

沈砚抱着刚修复好的旧胶片走进来,是陆明远当年没拍完的《草木兵》片段。投影仪在墙上投出模糊的光影:年轻的沈曼青蹲在兰草坡,手里举着支毛笔,对着镜头笑:“明远你看,草叶的脉络,多像没写完的诗行。”画面突然晃动,随即陷入黑暗,只余沙沙的杂音,像风沙刮过胶片。

“这是姑姑最后一个镜头。”沈砚的声音很轻,“修复师说,胶片磨损最厉害的地方,正是她笑起来的嘴角。”

夏听听突然决定,要为《草木兵》加个特别片尾。她让阿Ken把陆明远的旧片段、世界各地观众的观影瞬间、希望小学孩子们的涂鸦,还有尼雅遗址新冒的兰草芽,全剪成三分钟的混剪。背景音乐用秦老的埙声,混着罗森爷爷当年送邮件时的铜铃声,最后一帧定格在老槐树上——挪威教授寄来的教材、非洲首领的木牌、孩子们的画,在风中轻轻碰撞,发出风铃般的声响。

罗森的书法小镇来了批特殊学员,是群从战场退役的老兵。他们坐在兰草坡上,跟着秦老学写“和”字,笔锋抖得厉害,墨汁在宣纸上洇出大片痕迹。“写不好没关系,”秦老握着老兵的手,让笔尖在纸上慢慢游走,“当年谢安打了胜仗,回家也只是摸着门限笑,字里的劲儿,不在笔锋在心头。”

有个老兵突然放下笔,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合影。照片上,十几个年轻士兵蹲在战壕里,胸前别着用野草编的花。“这是我们连的‘草木兵’,”他指着照片角落,“这个小战士,总说等仗打完,要回家种满院子的兰草。”

夏听听让阿Ken把这段拍下来,剪进特别片尾。老兵抚摸照片的手指、宣纸上晕开的墨痕、兰草坡的风,在镜头里交织成网,像无数双手在时光里相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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