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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崖对峙,魔影凝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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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崖的风是带着刀的。

云澈刚靠近崖边,就被一股狂风迎面撞上,衣袍被吹得猎猎作响,像是要被硬生生撕裂。风里裹着碎石和松针,打在脸上生疼,他下意识地抬手挡了挡,指尖触到的风竟带着股寒意,像冰碴子往骨头缝里钻。

崖下是翻滚的云海,白花花的云浪拍打着崖壁,发出“轰隆”的声响,像远处的雷鸣。张长老带着弟子们在崖底布的“锁灵阵”正泛着淡金色的光,灵光顺着崖壁往上爬,在半空中织成一张大网,将整座黑风崖罩得严严实实。阵眼处的八面铜镜反射着天光,偶尔有云浪撞上灵光,会激起细碎的火花,像撒了把星星。

陆明宇带着五个内门弟子守在左侧的羊肠小道上,那是上崖顶的唯一通路。他把裂江刀插在石缝里,双手扶着刀柄,眉头皱得像打了个结。见云澈过来,他低声骂了句:“这风邪性得很,刚才有个外门弟子差点被吹下去。”他脚边堆着几块拳头大的石头,显然是准备用来堵路的,“苏云妹子在右边贴困魔咒,手都冻红了。”

云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右侧的崖壁上,苏云正踮着脚往一块突出的岩石上贴符。她穿的浅绿裙裾被风吹得贴在身上,手里的黄符被风卷得哗哗响,好几次差点脱手。每贴好一张,她都会抬头往崖顶望一眼,眉头拧着,像在担心什么。

“人呢?”云澈走到张长老身边。张长老正握着拂尘站在块平整的岩石上,拂尘的银丝被风吹得乱舞,却始终没沾半点灰尘——那是件黄品法器,能自动避尘。

张长老抬手指了指崖顶:“在上面那块‘鹰嘴石’后面。”他的声音带着灵力,穿透风声传到云澈耳中,“刚才赵虎用望气术看过,那小子缩在石缝里,气息忽强忽弱,像是在运功。”

云澈顺着他指的方向抬头,崖顶最高处立着块巨石,形状像只展翅的雄鹰,鹰嘴处的岩石往外突出,正好能挡住下方的视线。巨石周围长满了低矮的“鬼见愁”灌木,枝条上的尖刺在风里闪着寒光,还有几簇开着紫花的“断肠草”,花瓣被风吹落,打着旋儿往崖下飘。

“他这是耗着等死?”陆明宇挠了挠头,裂江刀被他拔出来,刀身映着天光,“要不咱直接冲上去?七八个人打他一个,还怕拿不下?”

“急什么。”张长老的拂尘轻轻一摆,银丝扫过块碎石,碎石瞬间被切成两半,“那小子现在被魔气缠了心,眼里只有杀念。硬冲上去,免不了死伤。”他看向云澈,眼神里带着点深意,“而且,他好像就等你呢。”

云澈从怀里摸出苏云给的追魔符。符纸刚露出来,就被风卷得直抖,朱砂符文“腾”地燃起红光,火苗被风吹得歪歪扭扭,却始终指着鹰嘴石的方向,亮得像盏小灯笼。

“我去会会他。”他握紧青禾剑,剑鞘上的灵珠在风里泛着微光,能隐约照见脚下的路。

“云澈师弟!”陆明宇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掌心的汗蹭在他的衣袖上,“那小子现在是魔修!你一个人上去太险了,我跟你一起!”

“让他去。”张长老按住陆明宇的肩膀,拂尘往崖顶一指,“沈砚刚才在鹰嘴石后,气息乱了三次,每次都是你师弟往这边看的时候。这小子心里有执念,云澈去,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他从怀里摸出个玉瓶递给云澈,“这里面是‘清心丹’,万一被魔气侵了心,立刻服下。”

云澈接过玉瓶,塞进怀里,然后深吸一口气,双脚在岩石上轻轻一点。聚气七层的灵力顺着经脉涌向脚底,他的身形像片叶子,借着风势往上飘。脚尖在崖壁的石缝里轻轻一点,又拔高丈许,青禾剑的剑穗在空中划出道银线,很快就落在了崖顶。

崖顶的风比崖下更烈,几乎要把人掀翻。云澈站稳脚跟时,才发现这里的地面全是风化的碎石,脚一踩就往下滑,得用灵力稳住身形。鹰嘴石比从下面看更雄伟,石身上布满了风蚀的孔洞,风从孔洞里穿过,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哭。

石后的灌木被风吹得往一边倒,枝条上的尖刺沾着点黑红的痕迹,像是血。云澈举着青禾剑往前走,剑刃反射的光扫过石缝,照见几缕灰色的布条——那是沈砚穿的灰布衫上的,被灌木勾住了。

“沈砚,出来吧。”云澈的声音在风里有些发飘,他刻意放轻了语气,“躲着没用。”

鹰嘴石后没有动静,只有风穿过石孔的呜咽声,还有灌木被吹得“噼里啪啦”的声响。

云澈又往前走了两步,青禾剑的剑尖轻轻点在地上,碎石被剑气震得跳起来:“我知道你在里面。刚才在矿洞,你故意往右侧岔路留脚印,又在迷雾森林伤了人引我们来黑风崖,不就是想单独见我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石后露出的一角灰布:“宗门只想查清矿洞的魔气来源,没说一定要废你修为。如果你肯交出黑色晶石,我去跟李副院长求情,让他用清心阵给你净化魔气,或许……”

“或许什么?”

一个嘶哑的声音突然从石后传来,像被砂纸磨过的铁器,刮得人耳朵疼。那声音里裹着浓浓的嘲讽,还有一丝藏不住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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