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释惑(1 / 2)
葛自澹接着说道:“主要是这一段时间的生活节奏和你平日在家和学校时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状态,这时自由散漫一些还无妨,一旦到家去学校的话,就要用完全不同的精神面貌来面对了。再说一入学的时候,你这还有学校和市里发下来的奖励,这些都可能也会对你的状态会有所影响,你自己也得要留意收心。后面就主要是致力于校学和返家以后的其它方面的学习了,我知道你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还是想要预先提醒你一回,免得一旦事到临头了,再妄动些心思,浪费了时间,就不值了。不管怎样,你自己加强注意,及时调整吧。”
“我都记下了,先生。”亨亚日却未曾想明白先生所说妄动心思,动的是那方面的心思,只是按照习惯,一旦先生吩咐下来,先答应下来再说。答应完了之后,有暂时不明白的地方,自己先琢磨琢磨,实在不行,再去讨教也不迟。
亨亚日顺着葛自澹的话,把自己读史的情况也说了一回,葛自澹点了点头,对这进度也是表示满意。至于后来这马上就要开始下一阶段的历史,那接近四百年的时间段里的晋魏南北朝的,葛自澹并没有再做点评,只是说不管前后的内容是否相悖,只要是在史书上留下来的记录,只要看,要读,要了解,而并不需要去理解、去辨别、去探索,知道或有这样的事就已经达成了读这部分史书的最大的目了。亨亚日自也是答应,这也是他这个年龄段所能做到的,更多的自然也是无力。再说就他自己的理解,那些所谓正史也是补遗、粉饰的成分居多,就如那传奇轶事一样,笔者之所得和之所写取材方式和道听途说无异,再经过自己主观上的二次加工,至于可信度就端看个人了。信者恒信,不信者恒不信,自然半信半疑亦无不可,亨亚日自也不纠结在此。
散步归来,亨亚日伏案先把今日之所得记完。只是写完之后,受到日志最后所诉的夹杂了自己对后部书的初印象的言语影响,他的心里稍稍有些抑郁,对读新史也兴趣缺缺。于是搁笔之后,亨亚日也并没有第一时间把已经准备好的魏书这些开读,只是坐在那里怔怔的发呆。亨亚日不知道如果连这所谓的正史都胡乱打扮的话,人们读它的意义在哪里,费那些时间或许还远不如读几本小说或是诗集来的畅快,想想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这些,不是更有意思的多吗?先生把它的顺序竟然排在他自己那五本书的后面,可见他的重视程度。先生的那五本书到底有什么用?这一路行来,他的体会颇深。那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有用,而是日后自己赖以行止的根本,是影响自己一生的宝贝。只是这史又是个什么东西,一个擦脂抹粉的粉头罢了,能有这么大的作用和地位值得先生让自己早早的就去接触呢?亨亚日只是想不明白。
不知什么时候,谢明宇进得屋来,把早先经过伪装打乱了的行李,又重新再装回。只是他回房的时候见得亨亚日是一个动作,而待得他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抬眼望去,不经意间发现亨亚日的动作好像一直都未曾变过。于是谢明宇停下手里的活计,走到亨亚日身旁,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一见之下,只见亨亚日的眼睛明明是睁着的,只对他的到来也似是一直未觉,呆愣愣的望着闭合的书页发呆,也没有下一步动作的意思。一见之下,谢明宇不由用手推了推亨亚日的肩膀,亨亚日仿似一个激灵,一下子醒转了过来。
谢明宇低声问道:“困了?”
亨亚日摇了摇头,不好意思的说道:“不是的。只是刚刚准备读史时,只是一想这史和仙神怪志的差别好像也不是太大,就想着读这史的意义在哪里呢?还远不如读些小说和诗歌来的爽快。一时有些迷思,又提不起兴致来看后面的新史,就这么想着想着的,走了神,不想被你发现了。”
谢明宇笑了笑,并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另一个房间。亨亚日瞬时明白了谢明宇的意思,干想无益,而时间也不好就这么白白流逝,于是谢过谢明宇,起身往葛自澹的房间去了。这回依然是他和谢明宇一个房间,葛自澹单独用了另一间。
亨亚日来到葛自澹房间的门口,敲了敲门,在里面响起葛自澹进的话音之后,推门进了房间。葛自澹正自打坐在茶桌前,见到亨亚日进来,也是有些意外,一时并没有说话,只让他在自己对面坐下,还给他沏了杯茶。
葛自澹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亨亚日,低声问道:“怎么这个时间过来,可是有什么事么?”
亨亚日有些脸红,说道:“先生,刚刚准备读新史的时候,心里有不少的迷思,让我一时难以静下心来接续着往下读,所以才想着过来和先生讨教一回。”
“说吧,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我在想,我们这所谓的正史都是在史上真实发生的么?事情的原貌如果被有意的被揉捏打扮的,那么读他的意义又在哪里?远不如用这些时间读些诗词、小说来得爽利,还能愉悦自身。所以就因为这些,心下有些迟疑,不知自己是否该继续下去,于是就有些无心读书了。”
葛自澹似笑非笑的望向亨亚日,一时并没有急着开口,亨亚日自然也不知缘由何在,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对望着。继而,葛自澹才开口说道:“你呀,就是心思太多、太重,这却不像个少年人,而一旦遭遇不得开解之时,又踯躅不前,这下却又暴露出你这少年心性来。等你日渐长大之后,就会发现,许多问题并不一定是有答案的,而且有些问题的提出,也未必见得就是为了找寻答案而提。”
先生的这一番话说得亨亚日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头的雾水。话的意思很直白,但他不是太懂,也不明白先生想说什么,好好的说读史呢,忽然来了这么一套的。
葛自澹自然也不期望亨亚日现在就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这需要一个人真正成长后,有了一定的人生阅历后,才会有的思考。即便是一些成年人也未必能想到这些,或者说能自己去想到这些,否则的话,这少年就真成了妖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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