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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会长大人您慢走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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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姑娘眼前一花,村口泛红的泥土突然裂开蛛网纹,符纸被掀得漫天乱飞!

王婶家的符刮到她脚边,她瞥见符纸夹层的碎瓷正泛着幽蓝,像被什么东西抽走了温度——会长这是要强行破阵!

"阿罗!"项公子一把将她拽到身后,袖中短刀"唰"地出鞘。

可那刀刚触到黑晶光,刀刃竟泛起细密裂纹。

他瞳孔骤缩,反手把罗姑娘往老槐树后推:"去祠堂!"

"别急嘛。"

清泠泠的声音从头顶飘落。

罗姑娘抬头,青灰色的祠堂屋顶不知何时蹲了只小白狐,银毛在暮色里泛着珍珠光,九条尾巴像九团流动的雾。

它歪着脑袋,前爪轻轻扫过虚空,空气中突然荡开一圈水纹——百年前的场景就这么砸进现实。

泥地上浮起模模糊糊的影子:二十来岁的玄衣青年被七八个村民追着跑,外袍早被扯得稀烂,露出白中衣上的泥印子;他踩中个烂泥坑,踉跄着摔进菜畦,王婶的奶奶举着擀面杖喊:"丧家犬!

偷我们窑里瓷片的贼!"小柱子的太爷爷抄起扫帚,把青年的鞋子挑进了老井。

"你忘了?"小白狐舔了舔爪子,尾尖点向那团虚影,"失败的记忆比死亡更可怕。"

会长的玄色大氅"唰"地垂落。

他盯着地上晃动的影子,喉结剧烈滚动,黑晶坠子在掌心烫出的血泡"啪"地裂开。

罗姑娘看见他眼底的狠厉在褪,取而代之的是慌乱——像被踩住尾巴的野猫。

机会来了!

罗姑娘闭眼,舌尖抵住上颚,开始默念村民名字。

王婶、张大叔、陈阿婆、小柱子...每念一个,袖中瓷片就烫一分。

她能感觉到那些温度顺着血脉往上窜,后颈的红纹从粉转橙,像被点燃的灯芯——这不是预知,是"被记住"的力量在具象化!

"他怕的不是我们,是他自己。"她睁眼时,眼尾泛着薄红,把最后一片瓷片按进项公子掌心,"你继续编梦话,我负责补刀。"

项公子立刻咧嘴笑,刀尖挑起块被风吹落的符纸:"会长大人,您当年掉井里的鞋,我前日还见老井里漂着呢!"他故意用刀尖戳了戳地上的虚影,"蓝布面儿,鞋底纳了三十三道线——王婶说您那鞋味儿,比她腌的酸黄瓜还冲!"

会长的玄色大氅剧烈抖动。

他突然抬手,黑晶坠子迸出的黑光却歪了方向,轰地炸在村口老槐树上,震得槐花簌簌往下掉。

罗姑娘趁机攥紧胸前平安符,符纸夹层的瓷片突然发出蜂鸣——那是村民们贴符时的温度,是王婶摸符纸时指甲缝里的泥,是小柱子抢糖饼时沾的芝麻香,此刻全顺着符纸往黑晶光里钻。

"走!"会长突然甩袖,玄色大氅带起的风卷得罗姑娘发间绒花乱颤。

他转身时踉跄了一下,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手推了把,再抬头时,眼底的慌乱已凝成冰:"小姑娘,你身上有'她'的味道。"

罗姑娘心头"咯噔"一跳。

她能听见自己心跳撞着肋骨的声音——"她"是谁?

是归墟派那个传说中消失的大长老?

是小白狐提过的"用记忆当刀"的前辈?

袖中瓷片突然烫得她指尖发疼,像在印证什么。

"啥味道?"项公子立刻挡在她前头,故意哈了口气在掌心闻,"刚吃了陈阿婆的韭菜盒子!

香得很!"他冲会长挤眉弄眼,"要不您尝尝?管饱!"

会长的嘴角抽了抽。

他最后深深看了罗姑娘一眼,黑晶坠子在腰间坠出个深痕,转身时带起的阴风卷着邪雾往山坳退去。

罗姑娘望着他的背影,后颈的红纹慢慢褪成淡粉,可袖中瓷片还在发烫——这次不是因为阵眼,是因为某个被遗忘的真相正在苏醒。

夜色渐浓时,祠堂里飘起了枣花香。

罗姑娘蹲在供桌前,盯着那三个糯米团子——表面的白雾早散了,底下压着的狐毛却还泛着银光。

项公子举着火折子凑近,火光映得狐毛上的细鳞泛出金:"这狐狸...怕不是在给咱们递话?"

"或许。"罗姑娘摸了摸团子,触手还有余温。

她抬头望向祠堂门口,那里的符纸不知何时又稳稳贴了回去,红纸上的泥印子在月光下像朵歪歪扭扭的花。

山坳里的邪雾已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缕黑气在林梢游荡,像不甘心的叹息。

"阿罗?"项公子突然碰了碰她的手背,"你在想'她'是谁?"

罗姑娘没说话。

她望着供桌上的瓷片——白天贴符时村民们的温度还在,王婶的泥、小柱子的芝麻香、陈阿婆的枣花蜜,此刻全凝成了瓷片上的微光。

她突然想起昨夜梦里那个穿红肚兜的小娃娃,他说"用他们的记挂当刀"时,声音像极了...某个女子的轻笑。

晨雾漫进祠堂时,罗姑娘是被枣花香熏醒的。

她揉了揉眼睛,发现供桌上的糯米团子不知何时全没了,只留三个浅淡的水印。

而祠堂的香案上,三柱香正燃得旺盛,青烟裹着晨光往梁上飘,在雕花木梁上投下个模糊的影子——像极了某个女子的轮廓,发间别着朵和她一模一样的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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