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二十八章 幼鸟辞枝(2 / 2)

加入书签

“轰”的一声,苏令仪只觉得脑子里一阵嗡鸣。

别管?

她的亲生女儿,让她别管?

为了谁?为了这个刚刚把她气哭,逼得她打砸东西的秦望舒?

她不是傻子。

女儿这诡异的反常,秦望舒那有恃无恐的姿态。

这不是两个小姑娘之间的争风吃醋。

这更像是一场……她看不懂的交易。

她忽然明白了。

女儿长大了。

她还能说什么?

再逼问下去,只会将自己的女儿,推得更远。

最终,苏令仪所有翻涌的情绪,都化作一声冰冷的,带着浓浓警告的哼声。

“好。”

她看着秦望舒,一字一顿。

“好得很。”

说完,她再也不看二人一眼,猛地一甩袖,转身离去。

那背影,带着山雨欲来的阴沉。

门外,候着的锦瑟对着离去的方向,微微躬身,随即悄无声息地退回阴影之中。

苏云溪站在原地,看着母亲决绝离去的背影,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仿佛被抽干。

她缓缓转过身,那张泪痕未干的脸上,是一种被掏空了的疲惫。

“满意了?”

她哑声问,像是在问秦望舒,又像是在问自己。

“把我母亲气走了,把我变成一个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人,你满意了?”

秦望舒没有回答。

她只是沉默地走上前。

在一地狼藉中,她蹲下身,视线落在那只被热茶烫得通红的手背上。

那片刺目的红,在苏云溪白皙的肌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秦望舒伸出手。

苏云溪浑身一僵,猛地想抽回手。

那只手却被秦望舒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决。

秦望舒抬起眼。

那双总是冷漠疏离的眸子里,第一次,有了一种苏云溪看不懂的情绪。

“疼吗?”

秦望舒问,声音很轻。

这个问题,轻易扎破了她用愤怒和骄傲筑起的坚硬外壳。

怎么可能不疼。

手背上火辣辣的疼,心里被撕裂的疼,骄傲被碾碎的疼。

可她不能说。

她是苏云溪,是从不喊疼的苏云溪。

见她咬着唇不说话,秦望舒也没有再问。

只是握着她的手腕,缓缓站起身,将她拉到窗边的软榻上坐下。

她转身,从多宝格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白玉瓷瓶。

然后,她重新蹲下,拧开瓶塞。

一股清冽的药香,混杂着一丝苦涩,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秦望舒用指尖沾了些许清凉的药膏,动作轻柔地,涂抹在苏云溪那片红肿的肌肤上。

那冰凉的触感,让苏云溪紧绷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松懈了半分。

她垂下眼。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如此平静地,打量着秦望舒。

蹲着的少女,低垂着头,露出一段白皙纤细的脖颈。

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鼻梁高挺,让那张尚带稚气的脸庞,平添了几分挥之不去的清冷。

这张脸,很漂亮。

不是那种明艳张扬的美,而是一种带着攻击性的,如同冰雪雕琢般的精致。

苏云溪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她们斗了这么久,她竟是第一次,才看清自己对手的模样。

“你这药,靠不靠谱?”苏云溪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带着几分刻意找茬的挑剔。

“别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把我的手给废了。”

秦望舒手上动作未停,眼皮都未抬一下。

“废了你的手,对我有什么好处?”

她的声音平铺直叙,听不出喜怒。

“少一个能拉弓射箭的盟友,再多一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废物?”

“你!”苏云溪一口气堵在胸口。

秦望舒却已经涂好了药膏,仔细地将瓶塞盖好,站起身,将玉瓶随手放在一旁还能立着的桌角。

“苏云溪。”

“从今天起,你得学会自己上药了。”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