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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幼鸟辞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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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望舒!你又对她做了什么!?”

苏令仪整个人裹挟着怒火,死死盯着秦望舒,那架势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一次落水还不够,你还想怎么样?非要逼死她你才甘心?!”

秦望舒眼皮都未抬一下。

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苏云溪那只被滚烫茶水烫得通红的手背上。

被母亲一把护在身后,苏云溪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母亲怀抱的温度,和那熟悉急切的关怀,是她从小到大最坚实的港湾。

要是从前,她早就委屈地扑进母亲怀里,把所有的错都推到秦望舒身上。

可现在,那份温暖却让她焦虑不安。

“母亲。”

苏云溪开口,嗓子哑得厉害。

她从苏令仪保护的羽翼下,慢慢走了出来。

“您怎么来了?”

苏令仪一愣。

她想过女儿会哭,会指控,就是没想过,会是这样一句平静又疏离的问话。

“我怎么来了?我不来,你是不是就要被她欺负死了!”

苏令仪心疼得厉害,伸手就要去拉女儿的手。

苏云溪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她避开了。

这一个细微的动作,让苏令仪的心狠狠一沉。

她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第一次浮现出难以置信的受伤。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对峙中,秦望舒忽然动了。

她弯下腰,从一地碎瓷中,慢悠悠地捡起一只还算完好的茶杯。

然后用自己干净的袖口,拂去上面的灰尘。

“二姑母来得正好。”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

“云溪姐姐说我这暖阁的茶太淡,品着无趣,非要亲自给我换一换。”

秦望舒抬起脸,望向脸色铁青的苏令仪。

她的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挑衅的弧度。

“您看,这不就热闹起来了?”

“你……!”

苏令仪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秦望舒,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是何等的颠倒黑白!何等的嚣张跋扈!

她猛地转向苏云溪,声音急切:“云溪,你听听!你听她说的是什么话!你告诉母亲,她到底是怎么欺负你的!”

所有的压力,瞬间都压在了苏云溪的身上。

一边是母亲期盼又心疼的催促。

一边是秦望舒极具分量的注视。

说。

只要说出来,母亲就会为她讨回一切公道。

只要说出来,她就还是那个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的苏家二小姐。

可……然后呢?

然后继续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在被写好的戏台上,一步步走向那个可悲又可笑的结局吗?

不。

苏云溪缓缓抬起头。

那双被泪水洗过的杏眼,褪去了脆弱和迷茫,只剩下破釜沉舟的冰冷清明。

她看着自己的母亲,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母亲,她没有欺负我。”

苏令仪脸上的怒容,一点点凝固,碎裂,最后只剩下茫然和震惊。

“云溪,你……你说什么?”

“我说,”苏云溪加重了语气,“她没有欺负我。”

她吸了口气,转向那满地狼藉,眼中闪过浓烈的自嘲。

“这些,是我砸的。”

“茶,是我泼的。”

“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苏令仪彻底懵了。

她看着自己的女儿,只觉得无比陌生。

那个骄纵张扬,受不得半点委屈的苏云溪,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是在害怕?被秦望舒用什么手段威胁了?

“云溪,你别怕。”苏令仪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诱哄,“有什么委屈,只管跟母亲说,天塌下来,有母亲给你顶着。”

“我没有委屈。”

苏云溪打断了她的话,声音里是不耐烦和疲惫。

那种疲惫,让苏令仪的心狠狠一揪。

“母亲。”

苏云溪转过身,第一次,用一种平等的,不带任何撒娇和依赖的姿态,直视着苏令仪。

“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

她的视线扫过秦望舒,那里面情绪复杂,有怒,有怨,却唯独没有从属。

“您,别管。”

【任务“金兰谱——辞枝(三)”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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