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9(1 / 2)
梁觉星抱着胳膊靠在走廊的墙上,看着周渚。
两分钟前,地下室里,他跟她说,“我十二年前来过这里。”
昏黄灯光下,周渚的声音被染上一点旧日色彩??依旧轻缓温柔,但有些陈旧阴森。
“十二年前,这栋房子里死了四个人。”
“当时我还在上大学,跟我的老师一起各地跑,目的地通常是一些新发现的遗址,去研究那些意义不明的符号或文字。”
“来这里前我们例行公事签署保密协议,这都是惯常要求了,新发现的东西总会涉及上报流程、公开权限、知识产权等问题,但那一次签署的保密登记很高,所以我当时觉得有点奇怪。”
“当项目车辆把我们带到这里的时候,我当然、就更觉得古怪了,很明显,这栋房子并不像什么新发掘出来的墓葬遗址。”
“我记得当时也是一个阴天,我的老师正在跟驻地项目人员沟通,我站在这栋楼的门口,面对这个庞然大物,感觉自己像置身于一艘徘徊在在狂风暴雨里的小船上,巨大的黑色浪潮翻涌,船随时可能倾覆,让你无止尽地坠落进完全漆黑的另一个世界里,那里全部是你没有见过的生命体。”
“在检查确认过我们的工作证件后,我们终于走进这个屋子。进去的一瞬间就闻到了一股……巨大的血腥气。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不是那种新鲜的刚刚发生事故的场地的味道,而像是一个刚刚吃了许多水果、那些东西在他的胃里还没有消化完毕时就死亡的人,在他刚咽气时就剖开他的肚子,他的肠胃还在蠕动,那些水果泡在新鲜的血肉中,正在胃液的侵蚀下溶解。”
“就是那股东西混在一起的气味。”
“或者像喝醉了酒、把肝脏都一起吐出来的一堆呕吐物的味道。”
“在因为血腥气感到恐惧之前,先感到的是一种本能的恶心反胃。”
“房子里能开的灯都开了,但仍然很暗,像那种使用了几十年的厨房,油渍已经沁进了灯泡里,照出的那种的黄黑色的光。”
“项目人员给我们介绍情况,死的是这家里的四个孩子,年龄不一,有男有女。”
“当时尸体已经被清理移除了,客厅中间的地面上用白线圈出了一片,那一块地面上还留有红褐色的污渍,是沁进地板里的血,粘连在一起、剥离不开的皮肉,和一些别的颜色的液体。”
“我们没有看到尸体,但据他们说,他们发现的时候,四个孩子被绑在一起,跪坐在地上,从他们的身体里……长出了花。”
“不是一、两朵,而是成把的花束,就像在草原上玩、摘下一把野花,那些花一丛丛地从他们的嘴巴里、肚脐里冒出来,像海面上疯狂繁衍的水藻、要争夺空气与生存空间一样。”
“我们之后对房子做了简单的检查,就在那个时候我看到了那几幅画。”
“但项目人员当时的态度有些古怪,他们好像并没有十分在意那些东西,他们给我们留存的时间让我觉得他们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个房子里。”
“当然,故事讲到这里,你应该也发现了,这个故事缺少了一些主角,那四个孩子的父母。”
“之后他们给我们两张车票,说要带我们去另一个地方。”
“第二天,我们到了隔壁的一个城市。”
“在那里的一处荒郊,我们见到了发现那对父母的尸体的地方。”
“他们给了我们发现时现场的照片。”
“两个人浑身赤/裸,相互拥抱在一起,眼睛睁着,脸上带着一种古怪的微笑。”
“尸检结果表明他们死前发生过性/行为,非常癫狂的性/行为。”
“他们的尸体所在的那块地面上,刻有一个很大的能将他们完全圈起的图案。”
“而在那附近的呈环绕状围绕他们的几棵树的树干上,雕刻有你已经见到的那个像蛇一样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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