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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既见君子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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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想要一个缘由,一个为何祝曦要欺她,敢欺她的理由。

现在她知晓了,祝曦敢欺压她是因为祝府众人都还牢牢地记着她是命格不祥之人,从未将她当作亲人。

祝曦要欺压她,想来可能是因为她想要知道在她与祝昭之间,裴姨娘到底会选谁吧。

毕竟在白泽堂上裴姨娘开口替祝曦说话之时,祝昭余光看到了祝曦嘴角一抹得意的笑容,很是明了。

“公道?你要讨公道,我就不用吗?你可知因你的命格不祥我在祝家遭受了多少冷嘲?熬受了多少热讽?”裴姨娘几乎低吼,“你不知!你全然不知!”

“只有你宋姨娘不顾流言蜚语常带曦儿来我院中走动,哄我开心,宽慰我心。”裴姨娘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又道,“直到松儿和鹤儿出生,龙凤双生,是为福诞,你父亲疼爱松儿鹤儿,故而连带着对我也不错,我与你弟弟妹妹在这祝府的日子才好过些。”

“所以我决计不会再让我们娘仨因为你,受众人唾骂,遭主君冷遇!”裴姨娘狠话说完沉默了片刻,许是发觉自己言辞有些激烈,故而又柔声道,“金以刚折,水以柔全,山以高?,谷以卑安,是以执雌节者无争雄之祸,多尚人者有召怨之患⑴,这个道理你应该要知道。”

祝昭微微仰头看向房梁,微不可听地轻叹了一声,裴姨娘将手覆在她的肩上,想再劝劝她。

“姨娘既然知道《抱朴子》,也应当读过这句话。”谁料祝昭狠狠甩开她覆上的手,冷冷地说,“志合者不以山海为远,道乖者不以咫尺为近,故有跋涉而游集,亦或密迩而不接⑵。”

“我想我与姨娘??”祝昭冷哼一声,“大抵是道乖者,大抵是密迩不接者。赤华!送客!”

“你!”裴姨娘气得直发抖,举起手就指着她,“不服管教!死性不改!秉性难移!如今我已不是你的娘亲!今日只不过是想着要尽生母之责,既然你这般,那往后你我二人,亲缘便尽了!”

裴姨娘最后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要离去。

“姨娘这生母之责,不尽也罢。”

裴雅训听闻此话,身形顿了一瞬,却还是头也不回地踏出了门槛。

“姑娘!”赤华被气得不轻,瞪眼怒道,“裴姨娘说的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姑娘全然不知?那姑娘这十余年来的处境她知吗?她全然知晓吗?”

“赤华。”祝昭淡淡道,“我想歇息了。”

赤华住了嘴,收拾好瓶瓶罐罐,临出门还不忘嘱咐一句:“姑娘先歇着,待会儿主母请的医士到了我再唤姑娘。”

瓶罐碰撞啷?作响的声音远去了,祝昭脱力了一般靠在床榻上,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一颗一颗的,她喃喃自语:“我若执雌,只怕早就死了。”

坟头上估摸着已经不是长草了,大概是能长大树的程度了。

她望向窗外,支摘窗被微微抬起,隐隐可见满院苍翠,一滴雨水从高空坠下。

紧随其后的是成千上百的雨珠,细碎坠落,“嘭”的一声,李烛撑开了油纸伞,伸到袁琢头顶。

“今日让中郎将见笑了。”祝择现不好意思地冲他拱了拱手,“现,多谢中郎将今日前来指教。”

“说不上指教。”袁琢微微一笑,意味不明地说了句,“著作郎只消记住飞不妄集,翔必择林⑶,取事核以辨,?文简而深⑷,即可。”

祝现愣了一刻,面色略僵,连忙道:“齐国太史简⑸,晋国董狐笔⑹,秉笔直书史官之责,现,必从实录,不负皇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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