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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既然不放我出门已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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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丢下刀叉,面无表情地望着对面的墙壁。

整个餐厅里只有我一个人,坐在长桌边,吃着只有我一个人的午餐。

没有侍女,没有主人,没有陪客。

我一个人坐在宾客位上吃完了每顿饭。

桌上还放着一只黄铜铃铛,就在我伸手便能触及的位置。只要我摇动铃铛,听见的声音的仆人就会赶来。

而其他时间,只要有机会不跟我同处一室,这些侍女就会逃命似的离开房间。但她们不会走远,留在门边或是走廊等候,把我留给那只黄铜铃铛。

这是我醒来后的第四天。

在兵荒马乱的洗漱更衣等折腾后,我发现了一个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尽管住在这里衣食无忧,饭来张口,但我连一封信都送不出去,也收不到任何关于外界的消息。

更别提离开了。

我能见到的唯一与外界有关的人是定期来问诊的医生。而无论我怎么说,言辞激烈或是好话说尽,施普斯顿医官都一团和气地笑着,顾左右而言他。

”留在这里休养是对你而言最好的选择,小姐。”他不忘这样告诫我,”这座官邸有些年头,但并不狭窄。恰到好处的清静,有助于恢复健康。”

至于侍女们?

谢天谢地,医生走后,她们小心翼翼观察了我一天,确保我真的精神正常之后,才敢跟我待在一个房间里。头一天我甚至连卧室都不能走出去。

我装睡后听见侍女之间的低声碎语??”女神呀,哪怕施普斯顿大人确诊……这叫谁不害怕!不是我诋毁医官,可若是……遭殃的可是我们!何况施普斯顿大人只说现在小姐是暂时无异状……”

至于我,想离开?

”非常抱歉,小姐,您必须在这里休养至健康,我们负责照顾您。这是我们接到的命令。”

想联系家人?

”保持清静对您的休养有好处。”

要求和把我押在这里的主使者谈谈?

”保持清静对您的休养有好处。”

写封信寄给朋友总可以了吧?

”小姐大病初愈,不宜做容易疲惫的事情。”

追问到底把我关在这里,意图是什么?

”小姐大病初愈,过度思虑会影响恢复。”

来聊点什么吧,你们总不能把我关在这里,等着我无聊到发疯吧?

”小姐大病初愈,多费口舌会影响恢复。”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把我关在这里逼我发疯吗?我要见艾略特!把那个阴魂不散的希黎刻子爵叫过来!

”请您安心休养。”

以上就是我毫无作用的抗议过程了。

这些侍女似乎深谙冷暴力之道。

我做任何事情都会有起码两个侍女跟随在后。她们不愿靠近我,但更不愿把我弄丢。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在这些侍女的眼里与主人娇贵任性的宠物犬无异。

一样的到处乱跑让人头疼,一样的需要亦步亦趋的紧跟不舍。

一样的禁止踏出房间半步。

换句话说,我被软禁在这座偏僻的宫殿里了。

幕后主使根本没有掩盖的打算。侍女们还堂而皇之地穿着皇宫的制服??红白色的衬裙与红色的罩裙,头发全部紧紧扎起来收束在帽子里。

我甚至在每天的菜单上看见了行商会给皇宫供奉的特定食材。我当时都被气笑了,拿起笔在菜名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除此之外,我也没有什么回应挑衅的手段。

能堂而皇之调动宫廷里资源的人除了皇宫的主人还能有谁?跑不脱那三个人,皇帝、皇后、艾略特。

至于第二皇子,那还是个年幼的孩子,更何况他还有个控制欲过强的母亲。

我摇动召唤铃,片刻后,一位年长的侍女匆匆赶来,询问我有什么要求。我一边跟她聊些不着边际的话题,一边观察她的神态动作。

侍女全程与我保持着一定距离,是我即便骤然暴起也不能触碰到她的距离。她看似表情平稳。但始终盯着地板的视线,与用力绞紧的手指却暴露了她不安的心情。

她把我当做一个随时会伤人的怪物。

我突然意识到,对于这些姑娘们来说,比起无害的宠物犬,我可能更像是她们的主人豢养的一头奇珍猛禽。连喂食都有可能付出丧失生命的代价。

可笑的是,这位年长的侍女表现得已经很好了。

上一个被召唤铃叫过来的侍女是个比我年纪还小的小姑娘,说话时声音都在抖。别说跟我聊天气了。被我多问个两句,泪水都开始在她眼眶里打转。

可能是上个小侍女哭着回去惊动了其他侍女。她们才推出了这位年纪最长、看起来最沉稳的侍女来应付我。之前来回答我问题的也是这位。她应当是这群侍女里的领头者。

显得我好像在欺负她们一般。

对她们来说被命令来照顾兼看管我,的确是个糟心的安排,就是在欺负她们无法反抗。

我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也没了继续周旋的心思。横竖从侍女这里是套不出什么话,我索性让这位年长的侍女退下。

侍女屈膝行礼,准备离开。就在她转身时,我突然叫住了她。

”安妮女士。”我盯着她骤然僵直的背影,”可以告诉我,到底是谁、出于何种原因,命令你们将我看管在这里吗?”

她的呼吸变得粗重,流露出动摇。几番犹豫后,她咬牙丢下一句”小姐多虑了,我们的使命是好好照顾您”。

然后,她便匆匆逃出了房门。

我若有所思盯着敞开的餐厅大门。

除了卧室,这座宫殿里的门都被拆除了门锁,保持敞开的状态。固然意味着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侍女们的监视下,同时也意味着我在宫殿内来去自如。

但也仅限在宫殿内。

如果我现在就起身,可以畅通无阻地走到正对着一楼大门的楼梯,可是不出意外,脚还没踩上楼梯的地毯就会被手执长戟的禁卫”请”回来。

而这些侍女们连跟我呼吸同一房间里的空气都难以忍耐,却没有离开宫殿。

这几日来,我每天都会挑各种时间段摇铃叫侍女来做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抓紧记住每一个人的面容。我发现侍女间并没有发生人员变动,还是那几个人。

也就是说,这批侍女是专门挑出来,变相跟我一起遭到”囚禁”。

所以她们被下了命令必须照顾我,且不能擅自离开这座宫殿,尽管她们本身却是极不情愿的。

我下意识用手指敲着桌面,陷入思考。

这么看来,我身上还存在着不能离开这座宫殿的原因。

是出自我本身的原因,还是我之外的缘故?

是传染病,还是外界的压力?亦或是两者兼具?

可惜是得到的信息太少太少了。我瘫在椅子上长天叹气,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原因。受制于人的滋味真不好受。

饭后我索性继续在室内转悠。

从能下地走动开始,我就一直在摸索这座把我困在内的建筑。比起贵人的寝宫,它更像是一座官邸,有自己的会客厅,在二楼还有着一排整齐的客房。

估计是担心我情急之下会跳窗逃跑,二楼能活动的窗户全都从外面被钉上了。这可真是高看我了。我从窗边估算了下到地面的距离,当场就打消了这个不自量力的想法。

尽管如此,当我主动靠近窗边时,跟在身后的两个侍女还是露出了紧张的表情。她们担心我投鼠忌器,撞开玻璃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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