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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罪骸圣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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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罪母树的黑色心脏在金色光芒中剧烈搏动,每一次收缩都喷薄出粘稠的黑雾,像被按入滚烫铁锅的活物在痛苦喘息。林响看着沈默的身影消失在扭曲的藤蔓间,他断腕处的能量核心在黑暗中划出最后一道蓝光,那光芒穿透黑雾,在母树主干上烙下短暂的印记,像流星坠入深渊前最后的璀璨。黑龙趴在她脚边,灰白的鳞片下隐约有红光流动,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呜咽,每一声都带着胸腔震颤的共鸣,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牺牲哀悼。

母树果实突然“噼啪”裂开,密集的破裂声像点燃的鞭炮在密室里炸响。粘稠的汁液溅在林响的靴面上,那液体带着铁锈般的腥气,落地后迅速凝固成暗红色的晶体。那些拳头大小的果实里蜷缩着情灵幼虫,此刻正争先恐后地破壳而出:傲慢的幼虫长着山羊的角,角尖泛着冷光,头顶悬浮着微型王冠,王冠上镶嵌的不是宝石,而是缩小的人类眼球,瞳孔还在微微转动;贪婪的幼虫拖着装满金币的口袋,口袋破了个洞,每爬一步就有金币滚落,接触地面的金币瞬间化作锋利的刀片;暴食的幼虫像只无底洞般的蛆虫,身体两侧长着密密麻麻的小嘴,所过之处连坚硬的金属地板都被啃噬出交错的齿痕,留下冒着白烟的唾液。

它们落地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在吸收人类情绪的同时进化出人形战斗体。傲慢化作穿着华服的骑士,他的铠甲由拼接的人类骸骨制成,关节处露出森白的骨茬,头盔面罩下没有脸,只有不断旋转的漩涡,里面闪烁着鄙夷的目光;贪婪变成满身珠宝的商人,脖子上的金链缠绕着蠕动的小蛇,每颗宝石里都囚禁着挣扎的人影,他的手指戴着十枚戒指,戒指边缘锋利如刀;暴食则是个肚腩滚圆的厨师,油腻的围裙上沾满暗褐色的污渍,手里的菜刀滴落着腐蚀性的唾液,刀刃上还挂着半块啃剩的金属碎片。

“杀了她!”傲慢骑士的长剑指向林响,剑身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剑刃上蚀刻着无数“臣服”的符文。他的铠甲上镶嵌着人类的眼球,每个眼球都在独立转动,监视着周围的动静,当视线扫过林响时,眼球里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贪婪商人甩出缠满钞票的锁链,纸币在空中展开,露出里面隐藏的刀片,刀片反射的光在墙壁上投下晃动的阴影;暴食厨师张开血盆大口,喷出的胃酸在地面腐蚀出冒着白烟的沟壑,酸液流过的地方,金属表面迅速氧化,变成酥脆的褐色粉末。

林响翻身跃上黑龙的脊背,残存的龙鳞虽然灰白,却依然坚硬如铁。她拔出沈默留下的能量匕首,刀身流淌着金色的光纹,光纹随着她的呼吸起伏,像有生命般跳动。“去找母树的主干!”她拍了拍黑龙的脖颈,掌心感受到龙皮下血管的搏动。这头昔日威风凛凛的神兽如今只能蹒跚飞行,翅膀扇动时落下灰白的鳞片,像撒落的灰烬,每片鳞片落地都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傲慢骑士的长剑突然刺向黑龙的翅膀,剑刃划破空气的尖啸刺得林响右耳生疼。黑龙猛地侧身躲闪,翅膀边缘被剑锋扫过,几片鳞片带着血丝脱落,在空中化作金色的火花。林响趁机甩出黑龙的锁链,锁链如灵蛇般缠住骑士的脚踝,她用力一拽,骑士失去平衡摔倒在地,铠甲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骸骨铠甲的关节处顿时散落出几截碎骨。

“不知好歹的贱民!”傲慢骑士怒吼着挥剑斩断锁链,断裂的锁链化作金色的光点消散。他重新站起时,周身爆发出淡紫色的气场,气场范围内的空气都变得粘稠,林响感到呼吸困难,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沈默的意识在神经网络中漂浮,像滴入墨池的清水,缓慢而坚定地渗透着。他主动让母树吞噬自己,就是为了利用机械臂残留的神经接口接入影师的意识网络。周围的数据流呈现出暗红色,那是影师情绪的底色,恐惧与偏执在数据中凝结成荆棘状的障碍,每根荆棘上都长着倒刺,刺尖闪烁着记忆碎片??战争中燃烧的城市、实验室里哭泣的孩童、情灵被销毁时的哀嚎。

“找到你了。”他的意识体化作锋利的光刃,刃面流淌着蓝色的数据流,劈开缠绕的荆棘。荆棘断裂时发出凄厉的尖叫,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消散。在网络深处,影师的意识核心像颗跳动的紫水晶,水晶内部有无数张脸在沉浮,周围环绕着无数情灵丝线,每条丝线都连接着一个人类的大脑,丝线颤抖时,那些大脑对应的人类就会露出麻木的表情。

当他靠近时,紫水晶突然炸开,化作林响母亲的模样。她的半张机械脸正在融化,露出底下蠕动的情灵组织,那些组织像无数条细小的蚯蚓,在皮肤下游动。“你不该来的,孩子。”母亲的声音在网络中回荡,带着电流的滋滋杂音,每个字都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这个世界需要净化,痛苦的根源在于情感的混乱,只有消除所有情绪,才能获得永恒的和平。”她抬起机械臂,无数数据碎片像暴雨般砸向沈默,碎片里是他失去的记忆??战争中死去的战友、改造时的痛苦、与林响初遇的瞬间,“成为母树的一部分,你就能永远活在平静里,再也不会感到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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