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三年前下(2 / 2)
可她不能那么开口,她和太多三教九流打过交道,你要是软言相求,只会适得其反。
“行啊,”那声音说,“卡号给我。”
余知念飞快地背出来一串数字,她抿了抿唇,最终说:“谢谢。”
“呵。”
对方挂断了。
手术顺利结束了,两位老太太转入了ICU,余知念这时才知道另一位手术的是黎珂的奶奶。
可晚上,警察来了。
金额巨大的诈骗,余知念被强行带走拘留调查,庄玉周旋未果,第二天,她拿着上面多了三百万的流水来问她。
“是不是你?”
“奶奶怎么样了?玉姐,奶奶她怎么样了?”
“我问,是不是你!”庄玉气得砸了手里的包,“余知念你出息了啊!你居然敢,你居然敢诈骗!”
“我没有!”余知念瞪大眼睛,惊愕地说,“我没有诈骗!我只是想给奶奶凑医疗费,我……”
“余知念!”
庄玉痛心疾首,她的眼泪又下来了,却不是那晚愤懑的泪,而是惋惜的、难过的、悲伤到无以复加的泪。
“你怎么能,怎么能走上错路呢!”
庄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精神恍惚的余知念,她咽了咽口水,哽咽地问守着她的女警:“我能问问,我奶奶还好吗?”
女警摇了摇头,她再次回到拘留用的小房间里。
时间变得漫长了起来,她数着日子,心里愈发不安,开始后悔起来当时在电话里草率地要钱,也后悔自己要得太多了。
那是一百万啊,她这辈子都不一定赚得到,即便是有钱人,也会觉得数额太大吧?
被报警,也不是不应该。
他们甚至给了三百万。
少女一边愧疚着,一边感谢着,一边苦等那悬而未决的审判。
快些吧,快些吧,这样好让她去见奶奶一面。
可她那狭小的世界里,从不知道有些恶在看不见的地方早已埋伏许久,一切也不会如她祈祷的那样,达成一个不坏的结局。
七天后,她被无罪释放,庄玉来领她,一路带她来到医院,她路上说什么对方也不应答,只是形容枯槁地快步走在前面。
余知念瘸着退,只是跟上就气喘吁吁。
但目的地不是楼上,不是ICU,而是地下。
藏尸房,冰冷的台子上,躺着面色青白的奶奶。
余知念头晕目眩,她伸手要去摸:“不可能,不可能……不是有了医疗费了吗?不是有了吗?”
“余知念,磕头。”
“玉姐,不可能的,钱已经够用了,奶奶的医疗费我要够了的,我……”
“磕头吧姐姐,”
唯一过来的梁酒扶住摇摇欲坠的余知念,她早已哭过,整个萌芽院只有余知念没磕过头了。
“让奶奶安心去啊!”
余知念失了魂,她一动不动地,只是死死盯着那具尸体。
“不磕头就滚出去!”
庄玉撑了一路的哀怒在此刻爆发,她把余知念一把扯出门外,自己在妈妈面前垂泪。
许久,梁酒敲开了门,小孩儿哭得要昏过去了:“庄姐姐,看看姐姐吧,求求你,看看姐姐吧!”
庄玉抹掉眼泪,气得头皮发麻,她打开门,看到在走廊上跪坐着,用头撞墙的少女。
那被警察帮忙换过的绷带上,血迹斑斑。
庄玉拉开她,见她将下唇咬得血肉模糊,脑子嗡地一下。
“你想干什么!”
庄玉又甩了她一个巴掌,“你觉得现在这样还不够吗!”
嘴里的血甩了出去,血滴落在墙面上,在阴冷的灯里仿佛一个墨点。
“玉姐,我该死。”
她凄然地笑,“死的该是我啊!”
说完,她挣开抱住她哭得喘不上气的梁酒,从医院里冲了出去。
天晴了,在她最不期待晴天的时候,天晴了。
一碧如洗的湛蓝高空,仿佛从未有过连绵数日的雨天,北方的城市在雨后的晴日里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干燥。
真可笑。
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被人流裹挟着一路进了地铁。
那时的邵城地下铁还没有刷卡一说,她站在了站台上,听着铁轨发出震动时的闷响,地下还残留着雨后的潮气,卷着发霉的臭味,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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