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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霁月落地后,撂下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是。”陈瑾冷汗直冒。

这俩吵架了啊?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闻折柳向来爱自由,郡主一句“关起来”,无异于天大的酷刑。

闻折柳攥紧藏在袖中的信,忍着胃中绞痛,慢慢挪下船。

“为何?”

“这是对你乱跑的惩戒。”何霁月双手抱胸,俯视弓起背的他。

“奴没有乱跑,只是在郡主府散心,”闻折柳据理力争,“您只是让奴每晚在偏殿候着,没说不让奴白日外出行走。”

他猛地打了个喷嚏,用帕子掩了下,随后露出的鼻头发红。

像只受了凉的乖顺宠物。

宠物是真的,乖顺是假的。

“请郡主明查。”

他嘴上说着让她明查,腮帮子却气得发鼓,分明是只认“奴没有错”一个答案。

气性真大,又在恃宠而骄。

或许关泽说得对,她真该将闻折柳送去大理寺,把他的底儿查个干净。

何霁月二话不说扛起他,半托半抱将裹得毛绒的人儿拎回偏殿,一把扔到摞得老高的厚被上。

“呜!”

她的动作堪称粗暴,纵是闻折柳早有预料,也还是被摔疼了。

“陈瑾,把门锁上。”

将目光从闻折柳蓦地发红的眼眶收回来,何霁月转身,迈步离开偏殿,唤陈瑾指挥外头赤甲军锁上正门与侧门,同时往院墙加上一圈刺儿。

“看好闻折柳,没我的允许,他哪儿也不许去。”

“是!”

当时何霁月凯旋,察觉景明帝忌惮,遂以国泰民安、军队应裁员减少支出为由,将赤甲军精锐分成小队,一次十五人的形式,将她们转移至郡主府做侍从,或入醉风楼助老鸨调教美男。

虽不必再去战场出生入死,她们仍保持着严明的纪律。

只是留在郡主府做侍从的赤甲军,晓得何霁月并非不念旧情之人,她们才目睹何霁月亲自将闻折柳抱入屋,没料到她转头就下如此无情的令,你看我,我看你。

用婴儿手臂粗的金锁,将手无缚鸡之力的闻侍君关起来,未免小题大做,郡主这是,很生闻侍君的气啊!

可得郡主恩宠的,闻侍君也是独一份儿,郡主心,深似海。

“郡主,金锁落好了。”

陈瑾不敢揣测何霁月到底为何冷着脸大发雷霆,但知道她对事不对人,应当不会对她也发脾气。

见何霁月往马厩去,将行云牵出来,她小心翼翼问了声:“您这是要往哪儿去?”

“大理寺。”

“可宫中还堆着好些公务,正待着您去处理呢。”

“那就让她们说我流连花丛,不务正业,”何霁月无所谓耸耸肩,“总归我顶着这个名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待何霁月一溜烟策马远去,陈瑾方觉奇怪。

郡主昨夜不才从大理寺与关大理寺卿闹不愉快?这会儿回大理寺去做什么?与关泽接着吵昨夜未尽的架?

疑云掠过,何霁月已然策马狂奔出了两里地,陈瑾一个头两个大。

“您等等我!”

行云脚程快,不出片刻便带何霁月到了大理寺。

关泽正翻着卷宗,抬眼一看来者是何霁月,心中怒火复燃。

“哟,稀客啊,郡主,您有何贵干?”

照理说与刚吵过架的人接触,一般人心里都难免膈应,关泽明显是最好的例子,但何霁月不同。

她目前只想弄清楚闻折柳生父陈奕的身份,对阴阳怪气的关泽没什么抵触。

“闻折柳生父躯体可还在?”

“还在尸房,”听何霁月又提起闻氏一案相关信息,关泽百思不得其解,“您不是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么?怎地又提起来了?”

何霁月原本也不想违背自己亲口说下的话,但闻折柳不是有误会不澄清的性子,他避而不答,实在奇怪,其中定有蹊跷。

“借你纸笔一用。”

何霁月拎起关泽搁在笔架上的狼毫,随手蘸了墨,手往宣纸。

只寥寥几笔,一朵莲花跃然纸上。

“您这是……?”关泽不解。

何霁月将墨未干的纸提起,往关泽手里塞:“剃掉陈奕颅顶头发,留意看有无与这相同的莲花纹。”

“好!”终于可以接着查之前未竟的案子,关泽顾不上追问何霁月为何忽地肯透露讯息,只照做。

她一路往尸房去,何霁月停在门槛外,没跟过去。

这结果,她想看,却又有些不敢看。

远远看着关泽将陈奕头发左剪一块,右剃一刀,眉头皱得愈发紧,她不禁出声询问。

“如何?”

关泽提起墙角挂着的烛台,往陈奕光秃秃的脑壳照:“他头发下官剃光了,但底下什么也没有。”

何霁月倒不算意外。

没准陈奕是西越皇族,莲花纹光肉眼看不出,要见了血才能显出来。

“拿血泼上去试试。”

附近牢房正巧在严刑拷打,关泽拿木桶去接,很快等了小半桶,她将血洒上陈奕脑壳,静静等了会儿,仍摇头:“还是没有,太干净了。”

见关泽遍寻不至,何霁月抬步入内,亲自确认。

如关泽所言,陈奕头上干净得很,非但没有莲花纹,还没有剜过头皮的痕迹。

关泽手指摩挲下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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