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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如堕烟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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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的最后一日,别院中那处最僻静的院子终于收整了出来。

元?本欲从里到外好生修葺一番,从木料到砖石,再到园中花木,原列了一长串的单子叫人逐样采买,管家临出门时,却被孟冬辞拦了下来。

满打满算,她在元?这住了不过半月有余,却觉得自己就快叫他房中那些柳绿花红晃瞎了。

因着与大煜叫法不同,元?给的那单子上东西她大多没听过,但按管家从账房支的银钱看,那新院子若真按元?的意思修葺,她大约也没什么挪动的必要了。

最后还是她自个儿去看过,跟府库要了些寻常的黄杨木,着工匠简单修整了院子里不大牢靠的门轴窗几床榻之类,又从元?院子里挪了一棵半死不活的腊梅过去,便收拾随身之物预备搬过去。

柳荷原本点出七八个女侍给她使唤,但她诸事亲力亲为惯了,将人都遣了回去。

“柳姨行事严谨,选的人大约是可信的。”

孟冬辞正收整衣箱,冷不防叫身后突然出现的元?吓了一跳,手里的烛台险些脱手,虽勉强拿住,但还是叫烛台歪倒时里头淌出的蜡油烫了手背。

“当心!”元?伸手夺过孟冬辞手里的烛台撂下,捉住她的手腕替她擦拭:“眼看二更了,即便急着想搬,也叫人多掌几盏灯,何苦自己举着烛台收拾。”

“不妨事,”孟冬辞抽回手将烫红的地方掩进衣袖,“不是不信柳姨选的人,是我自己孤僻,不大喜欢有人时时跟着。”

“六年前我在贵府借宿,就曾见你自个儿浣洗衣物,前儿又见你跟着工匠收拾院子时很是利落,”元?举起烛台替孟冬辞照着,问,“虽说大煜女子不像洪辽这般颇多受限,但你实在不像是官宦之家养出的女儿。”

闻言,孟冬辞停了手中的活儿,抬头看向元?,复又垂首,刻意遮掉了眼中的情绪。

元?见状立马赔罪:“是我多嘴,你莫生气。”

这是自小不受待见养出来的谨慎,生怕说错什么话叫人厌弃,孟冬辞因而觉着这元?虽话多惹闲,但也沾着一分半分的可怜,便展出个不大明显的笑来:“我倒也没有那么大的气性。”

“自打你来,算来也快二十日了,这还是头一回见你笑,”元?一头小声说,一头去榻下的几个医箱里翻找,最后不知从哪儿摸出个比枇杷大不了多少的青瓷罐,里头装着黑乎乎的药膏,“这手背上的烫伤若不涂药,恐要起水疱。”

元?没将床板扣合,那几个药箱也大咧咧地敞着,孟冬辞接过他递来的药膏,往泛红处涂了些,转而去瞧那医箱里的药。

见都是些寻常的药材,孟冬辞便随手捻起一把:“我瞧你这医箱里不止外伤药,存着这些甘草、忍冬、青小豆,可是为了解毒?但这些都只能解寻常的毒,粗陋些的红信石粉或可一试,若是精炼过的或是叫鸩羽浸过的酒水,银针是试不出的,这些解毒之物也救不了你的命。”

“我知,”元?抓起把青小豆在两手之间倒着玩儿,“这些都是柳姨莲姨给备的,长辈的照看,我不好推拒,便存着了。”

孟冬辞问:“你中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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