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密码锁(1 / 2)
自重逢后,李和铮第一次对他们二人之间空缺的那十年发出质疑,以这样一个不痛不痒的问题。
这会儿只是话赶话到了这个当口,实际上他并不好奇可能出现的回答后意味着什么。
执着于想给他开点药的骆弥生被他的急转折带走,顿了顿:“……我先开门取东西。”
李和铮倚着门,等待着热衷于扮演造型师的旧情人把明天要用的第二套西装挂起来,收拾了他姐额外送过来的几个小玩意儿,再回来站定在他面前,已经失去了问话的兴趣。
骆弥生正要开口,李和铮打断了他:“行了。洗漱吧,我真累了。”
又一次被打断的骆弥生眨巴下眼:“但你之前问过我这个问题。”
李和铮挑眉:“什么时候?”
骆弥生一怔:“你不记得了?”
李和铮莫名其妙:“我没问过,我记得什么?”
骆弥生脸上闪过转瞬即逝的惊讶,随着他移开目光,消失不见。
“你先去洗澡吧,我去把衣服熨了。”
李和铮多一个字都不想说,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他有种很明确的感觉:这场没有目的的无聊游戏快要到头了。
他是追求直线结果的人。现在,所有能通向结果的环节都结束了,那还有什么耗下去的必要。
发胶洗起来很麻烦,但洗掉了舒服会加倍。
短短一日发生了太多不该发生的事,见到了一辈子都不想再见的人,某些画面的闪回是病理性的。李和铮强迫自己放空思绪,在热水的包裹中,尽量把和周泽辉相关的一切全都抛之脑后。
洗完澡骆弥生还在摆弄那些瓶瓶罐罐,他出来时头发还滴着水,浴袍带子也不系,大剌剌地挂着空挡,晃悠着往卧室走。
身后皮鞋鞋跟敲击地面的脆响,一块毛巾被扔到了他头上:“这天气还是会感冒的。”
“别管我就是对我最大的照顾。”李和铮没回身,抬手按住,随便擦了擦头发。把毛巾扔到一边,把自己扔到床上。
刚把被子踢开拉上来,骆大夫拿着一袋刚开封的内裤过来:“黑色的吗,还有灰的。”
李和铮眼睛都睁不开,仰躺着,眯着眼睛看他,刚拽上来的被子一脚被他踹开了,无声地表达了“烦死了懒得穿要么你给我穿”的意思。
骆弥生移开目光,给他把被子重新盖好。这个人有时候任性的点让人拿他没半点办法。
灯灭了,皮鞋声轻轻,李和铮坠入了梦境。
梦里呼啸的风吹个不停,一望无际的焦土上,无凭依的枯黄的枝桠根根分明,在他不经意地远眺时,蓦地张牙舞爪地冲他追上来,每一根都无限延伸、无限逼近,枝头是一口口漆黑幽深的枪管,是一柄柄直指他喉头的锋刃。
曝露在广阔天地间,他无所遁形。恐惧抓住了他,让他甚至无法从噩梦中惊醒。
一双手温柔地笼罩在他的耳侧,用温热的体温包裹他,挡住了那些枝条紧逼他时发出的猎猎破空之响。
李和铮跌入了更深的黑暗中,睡熟了。
对外界浑然不知,完美获得一夜好眠的李老师被闹钟闹醒后,越发不要脸,挂空挡升旗,随便用浴袍裹着挡挡,也不说张罗着避人。
好在还躺着没起来的骆大夫比他更是体面人,这距离下没戴眼镜看得更清楚的视线只往他脸上去,嗓音沙哑:“昨晚就应该按着你吹头发,现在成鸟窝了,得收拾一会儿,你又不耐烦。”
“收拾呗,死不了人。”李和铮进卫生间前有些奇怪地回身看竟然在赖床的骆弥生,在他脸上看到了很明显的黑眼圈,“你没睡好?”
“还好,”骆弥生低声说,“没事,你先去吧,我不敢戴眼镜了。”
李和铮笑了两声,声音从卫生间里传出:“又不是没见过。再说你不是远视眼吗?”
骆弥生定了会儿,叹了口气。还行,说的不是“又不是没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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