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窗棂(1 / 2)
凛冬夜色之中,官驿静默矗立。二楼,一扇直棂窗外,隐隐有一道纤细指骨,露出极小一截。
另一只大手伸出,这小手可怜兮兮,就被无情捉回去。
他附在她耳后:“不冷?”
临溪背朝着他,双手死死抓住棂条,闭咬嘴唇。
只咬长在脸上的唇是没有用的。另有冬日葳蕤,早被碾至汁液碎流,这一刻依旧。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分明是最狭小天地,技法却也无穷无尽。可谓旁门左道,离经叛道,道貌凛然??世间奇道,皆不可道。
他持住他的剑,咬她耳朵,轻轻往前戳打,轻轻说话:“怎么还有眼泪。”
“流不尽吗。”
她猛地抬手捂住嘴。
他的手绕过荡漾池塘,拧住荷枝最尖那一角,眉宇间有一种用尽蛮力却不出声的隐忍。她在自己的掌心里尖叫,又被他另一只手加盖。
荷瓣早为他碾作泥了。
临溪身体倒下去,被拦腰抱起来,转身丢在案上,双膝分向各自点位。他低下头,静静看着,向前一抵。
她倏地伏在他肩上。
“我真是恨死你了。”声音筋疲力尽,却终于有疏解后的平稳,“你要么给我个痛快,要么就滚。我恨你。”
他的掌心轻轻摁住小腹。
“平坦之地,”语调不紧不慢,“若贸然起崎岖,于归家路途不妙。”
她听懂了。恨恨咬他一口。
果然。
她真恨他,却又抱紧他,抚摸他过分坚硬的肌理骨骼,无声恳求:再用力些。
他笑起来,将人横抱在怀里,回到榻上。帐帷甫一落下,两双手两双腿,即刻彼此缠住,急切长到一处。
至天边薄亮时分,亲吻渐渐疲软,有舌尖开始偷懒。他低头去看,怀里人忽然就手一松,闭目昏睡过去。
商曜不免又失笑。只俯下身,在她额心落下一吻,将人紧紧揽在怀里。
临溪这一觉睡得极安稳。
虽是边关风声呼啸,更兼凛冬霜雪千重,醒来时却觉周身温暖而放松。如同倚靠着最稳妥柔软的炉火,整个人四肢肺腑舒展,懒洋洋不愿动弹分毫。
难得她先醒。
更难得,身边男子犹在沉睡,未被惊动。临溪从肩下钻出,轻手轻脚趴上去,眼眸一眨不眨,瞧他下颌长出的浅浅胡茬。
其实,抛开别的不谈,此男长得的确相当不错。
少女食指纤细,从他高耸鼻梁,一路慢慢滑到向内收去的下颌。临溪托着脸,小腿勾起晃动,莫名笑出一道气音。
她并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微微直起身,拿唇下在他胡茬上,碰了一碰。睁开眼时,对上一双清明眼睛。
连忙退后一大步:“你??”
腰上一痛,被揽回去。
他没有取笑,也不再逼问。只是冷静看着她,语气也静:“你想每天这样醒来吗?”
临溪心头慌急,骤然一起一落。
她不答,拿手指他,威胁道:“你敢提昨晚一个字,牙给你打下来!”
他不过淡淡笑着:“色厉内荏。虚张声势。外强中干。”
她脸红得厉害,被单手向上提了一提,双眼平视:“姬临溪,我问你。”
“既然互相喜欢,为何不在一起?”
她立刻躲起来。
她就最怕他点破。他偏偏直接点破。
她使劲往被褥里躲,被连人带衾托坐在手臂上,毫不费力举高,命令压迫:“回答我。”
“你少来!”她气鼓鼓看他,“我问你更多问题,你理过我吗?凭什么……”
商曜道:“我都答了。”
临溪皱一皱眉头。
“我答应扶持你父亲,你说行不通。”他望着她,“我要你承认同我的情意实则并不阻碍你个人心志,你承认了。”
她茫茫然看他。怎么有点跟不上呢?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这可爱小娘子。笑了一下,抬手摸她耳垂:“我说了,我会让你做天下的女主人,南海郡也随时去得??你告诉我,同我在一起,和你看海看雪,冲突何处?”
她小小声嘟囔:“你就哄吧。我不是甜言蜜语就能骗走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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