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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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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四月最是芳霏,风月城满城都浸沐在了花香中。

疏稚近几日研制出了一种止疼的丹药,可以缓解陆子寞的蚀骨之痛,可缺了一味黄草药引。

陆子寞本想自个儿上山去摘的,结果那黄草长得好生奇怪??月出生,月落枯。

于是小鹿儿主动承担了摘草的任务。

她在山上待了一夜,摘了一筐的黄草,回来后实在是累得不行,便倒头就睡。

再睁眼时,太阳都快落山了。

门窗都闭着,可偏偏就是有那么几缕倔强的余辉要钻进来,让昏暗的屋室蒙上一层暖色。

"我记得我也没关窗啊。"小鹿儿揉着眼睛,自语道。

她刚醒,没什么力气,便懒得下床。只见她抬起手虚空点了两下,那木窗便打开了。

顿时间,大片火红的夕阳余辉流泄进来,小鹿儿下意识抬手挡了挡。

从指缝中漏进眼底的景色很美,窗外往日的一切都好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红纱。

天空是彩色的,红与粉的交织,金色的薄云缓缓流动,到了那躲在山后的红日时,仿若生命到了尽头,消散得不见踪影。

小院中的石板路上有天空的影子,一旁的棠树时不时地落下一两片花瓣,原先满地的棠花被人刻意扫在一旁,堆成了小小的花堆。

突然间,小鹿儿觉得眼前闪过一道金光,再一细看,却见那桌案上放着一张镶了金边的红纸。

她的手指隔空一点,那红纸便覆上一层薄薄的灵力,悬在空中,缓缓飘到她面前。

"婚帖?"

小鹿儿见了封页上的字,疑惑自语道。

婚帖上垂下了一根挂着芙蓉木坠的细线,她轻轻一拉,外页便自己打开,露出了里面有着淡色花纹的婚书。

那婚书上写着成亲之人的名字,乃"戍南侯幼孙曾满"和"江氏女江芙”。

"阿芙要成亲了?"小鹿儿一脸震惊,仅剩的最后一点瞌睡瞬间烟消云散。

她忙下床穿鞋,起身便要去找江芙。

可刚一开门,便看到倚靠在一侧的陆子寞。

他闭着眼睛,嘴里叼着根草,双手叉在胸前,环住了佩剑。

小鹿儿知道他在假寐。

"你怎么在这儿?"小鹿儿拔出了他叼着的草,问道。

陆子寞的确未睡。

他中午便来找小鹿儿了,可见她正睡着,便并未叫醒她。他本欲离去,但走到门口时,却神不知鬼不觉地停了下来,靠在了门旁。

他看着院子中的棠花,想到了屋中那个呼呼大睡的傻子昨日在山上待了整整一夜,摘了满筐的黄草,无声地笑了笑。

暮春的中午已经有了热意,他莫名地看满院的落花不顺眼,便拿起扫帚扫了起来。

疏稚二人清早便出门了,此时若大的宅子只他们二人。几只鸟飞了过去,留下一串叽叽喳喳的叫声。

中途,一醉万年的小厮来过,给了一封婚帖,说是给小鹿儿的。

陆子寞拿了婚帖,从那扇敞开的窗子外将婚帖放在了桌案上,还顺手关上了窗。

他就这般静静地靠在门边,看着落日西斜,红霞满天。

"我就不能在这儿了?"陆子寞答道。

"不是你……"小鹿儿指了指屋子,又指了指自己"这是我的屋子,又不是你的,你站在这儿,想干嘛?"

"哦。"陆子寞将环在胸前的手放了下来,正身道,"来叫你用晚膳。"

"那晚膳呢?我都没闻到饭香。"

"你……起晚了,都被我吃了。"陆子寞说着,便朝自己房中走去。

小鹿儿朝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疏稚他们都还没回来呢还用晚膳呐!"

她看了眼天边,那轮红日已经完全沉了下去。天色渐暗,她掐了个诀,眨眼便到了"一醉万年"外。

婚帖上的日子定在三日后,婚期很紧,甚至没什么准备的时间。可戍南侯幼孙与"一醉万年"里的花魁姑娘成亲的消息,却在第一时间传遍了整个风月城。

一醉万年这几日闭门谢客,吃了闭门羹的男人们气愤地扎堆坐在一旁的小吃摊上。

"老子真是不明白了,一个花魁成亲而已,花楼竟还要闭门谢客!”

"就是,又不是所有姑娘都去成亲了,倒叫咱们这般不爽快!"

"哎,你知道那花魁嫁的是谁吧?那可是戍南侯最疼爱的幼孙!咱们这整个风月城倚仗的是谁呀?还不是戍南侯。如此啊.这一醉万年闭门谢客倒也有几分理。"

"老子就说这花魁为何迟迟不肯接客,天天只弹琵琶,原来是指望着当小世子夫人呐!"

"嘘,慎言,小心被戍南侯府的人听到了。"

"不过你们还真别说,这花魁估计真有几分本事。曾公子何许人也,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竟会娶一个青楼出身的女人。啧啧,说不定啊,她那方面真叫人欲罢不能。若是有机会,我还真想尝一尝……”

几个男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越说越大声,越说越放肆。小鹿儿听了不由地翻了个白眼,不动声色地挥出一道法术。

几个男人所坐的桌椅瞬间倒塌,汤汤水水洒了他们满身。

正巧此时一醉万年的大门开了一扇,一个小厮走出来请小鹿儿进去,她便自动屏敝了那群男人的污言秽语,进了花楼。

原本风月城最热闹的楼阁此时冷冷清清,一醉万年的老鸨站在柜台后看着账目,见小鹿儿来了,便放下手中的账本,朝她走来。

"江姨。"小鹿儿轻轻叫了一声。

一醉万年的老鸨姓江,江芙也姓江,却鲜少有人知道,她是江芙的姨母。

"阿芙说你一定会来的。"江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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