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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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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儿一行人来到风月城已一月有余了。

风月城乃人界最南的郡城,是戍南侯曾勇的封地。此处四季如春,百姓生活安逸,是人界最为富足的郡城之一。

疏稚同小鹿儿说,人界极南之地的解药,名为极恶之善。

可她实在想不明白,这样一个人人都吃得饱穿得暖玩得乐的郡城,到底有什么东西,是并存恶与善的。

一个月的时间,她混迹了赌坊、花楼、牢狱,甚至连那"一醉万年"里的花魁姑娘江芙都成了她的好友,她也没有打听到任何有关恶与善的东西。

而那陆子寞呢,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成日板着个脸在院子里练那牢什子玄琼剑法。好像中毒的人不是他一样。

小鹿儿每天都急得跳脚啊,可每次看着陆子寞那眼花缭乱杀气逼人的剑法,她连个屁也不敢放。

于是每天早上气呼呼的出门,晚上又恹恹地回来。

倒是疏稚和疏不问有时也会同她一道出门。只是走着走着,两个人便莫名其妙失踪了,等到傍晚的时候,两个人又会一齐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她面前。

得,谁叫他们是她的救命恩人呢,忍了!

不过她倒是看出来了,疏稚和疏不问这俩人,哪里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啊!

三月初一,是夜。

天空黑得如幕,不见明月,几缕薄云懒散地飘着,几颗星子稀稀疏疏,还时不时地躲到薄云后头去。

小鹿儿抱着几壶酒,足尖一点,便跃上了"一醉万年"的楼顶。

她挑了一处地儿,随意地坐了下来。

她盘起了腿,几壶酒被她兜在了裙子里,叮叮当当一阵响。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小鹿儿打开壶酒,对着天上的星子虚空干了干。

“敬星星,也……敬我。"她淡淡一笑,仰起头,酒壶中的琼浆玉液如线般流入她的口中。

有几滴酒液从嘴角溢了出来,顺着她的下颚滚落下来。

夜风中带着晚春特有的湿热,小鹿儿饮了酒,身上出了层薄汗。

被风吹乱的发丝黏在了脸上,她捋了捋,将头发别在了耳后。

突然间,夜风带来一阵好闻的棠花香。

她下意识转头,便看到了穿着一身水蓝色衣衫的陆子寞。

"你怎么来了?"小鹿儿见到是他,又把头重新转了回去,饮了口酒,轻声道,"今天难得不见月亮,我还以为你会睡个好觉呢。"

她的身后传来细碎的足履踩过瓦片的声音,片刻后,余光中出现了绣着金色纹路的水蓝色衣袂。

"我还想问你呢,一个人坐这喝酒干什么?"陆子寞提袍坐下,"还在这儿诵曹孟德的诗。"

"由感而发,不行嘛?"小鹿儿侧头看了看他,屁股不动声色地往一旁挪了几寸,"谁叫你的解药这么难找啊!"

陆子寞沉默地看着她的小动作,没来由的一阵烦躁,于是解下了佩剑,搁在了膝上。

"我都没急,你急什么?"

"不是我能不急吗?我……"小鹿儿说到一半,猛然停住,"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

小鹿儿猛灌一口酒,心道:我哪能跟你说你要是死了我得被丢到炼丹炉里炼化啊!

风月城的夜晚很热闹,灯火长久不灭,特别是"一醉万年"这一带的街坊,多是赌坊花楼,一到晚上便可谓是人声鼎沸。纵是他们坐在楼顶上,也能隐约听到人声。

陆子寞掐了个静音诀。

"陆子寞……"

"嗯?"

"要是我们始终找不到解药,该怎么办啊?"

陆子寞摇了摇头。

他抬起头看天,天上的星子明明灭灭。

自他中毒以来,已承受蚀骨之痛一月有余,可他依旧觉得这毒中的不真切,甚至从未意识到,这毒,会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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