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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入戏太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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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弈此人纵横朝堂,心机深重,怎么可能对一个根本没见过几面的女子倾心相待,即便她再肖似昭平郡主也不可能,恐怕唯一的解释是,他也对她有所图。

但她一个孤苦寡妇,杨弈这种王孙公子能图她什么呢?

云无忧长睫颤了颤,杏目微垂,面上十分配合地流露出芳心暗许的小女儿情状,口气患得患失:“侯爷,你……你怕不是也将我当作昭平郡主的替代了吧?”

杨弈情意切切:

“云姑娘,少年情事固然难忘,但我也不至于认不清自己的心,或许方才之言,是我唐突了,你莫要见怪。

我也知道你如今处境艰难,但我希望你记得,无论如何,这世上都会有一个人在等着你,那个人只要能跟你说上几句话,就已经心满意足。”

知道她艰难,却坐视不救,只在这里耍嘴皮子。

云无忧越听这些甜言蜜语,就越笃定杨弈心怀叵测,本来也想热泪盈眶地大肆挥洒一番,奈何天分有限,实在挤不出眼泪,只好低着头忸怩道:

“侯府太大了,我怕下回来找侯爷,又要迷路……”

杨弈想在她身上图谋什么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现在要图谋杨弈的军印。

杨弈微微笑,如她所愿道:“我带你四处走走吧,往后熟悉了便好。”

二人在信平侯府同游许久,直到黄昏时,云无忧才回到良王府。

而卧房中,有一个人正在等她。

“你去了何处?”段檀端着茶坐在椅上,茶盏之上热气氤氲,模糊了他原本轮廓分明的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去东街逛了逛。”

与杨弈的交往毕竟有隐秘,知情者自然是越少越好,再加上段檀一向不喜杨弈,云无忧也不欲给他添堵,于是便没有说实话。

段檀又问:“回春坊今日有人作天女散花之景吗?”

云无忧道:“我看回春坊人太多,便没过去。”

段檀继续发问:“你身上衣裳不像是出自良王府,在东街新买的?”

云无忧觉得段檀再这么问下去她迟早露馅,于是倒打一耙道:“小王爷这是在盘问我?”

她说话时笑容不善,段檀见状缓缓将茶盏盖上,热雾消散,露出他锐利眉目:

“你去了信平侯府,为何瞒我?”

云无忧警觉:“你监视我?”

段檀避开了她的目光,眼睫半垂,看向茶盏中浮动的叶片,语气轻得几乎像自言自语:“不是监视。”

是他下午得空,心血来潮扮作车夫去重明宫门口等人,却看见他等的那个人走出长乐门,走过凤凰街,走进了梧桐巷。

总是这样,他再怎么苦心孤诣,也比不过她心上那个人什么都不做。

积年的沉重倦意压上心头,夹杂着酸苦,夹杂着难堪,然而他仍不肯放弃,又固执地低声道:“杨遥臣沽名钓誉、虚伪至极,这是你说过的。”

话到此处,段檀顿了顿,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般,积攒了些许气力后,才终于抬眼直视云无忧:“即便如此,你也还是放不下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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