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1 / 2)
雪雾浓重时。
京?自丽正殿辞身,宋樾亦不多留,只命宫人将步履踉跄的京?妥帖送至车架。
太子议事向来不允侍奉,伍兆在殿外已侯了多时,眼下瞧着二人将散了,当即领了一众宫人入殿收整。
殿内酒气幽然。
待伍兆走近些,瞧着太子也是醉意上头,正单手支额,懒懒倚在一侧扶手垂眼浅眠,不由得揣了揣袖中画轴,声音落得极轻:“殿下,方才侯爷交给奴才一卷轴,想来是重要物件......”
话未说完,便见宋樾已摊开了手,凤眸微掀,眸中寒星轻轻掠过,竟全无半点醉意惺忪。
伍兆忙垂身,将画双手呈了上去。
谁知,太子展开一眼瞧罢,竟忽地朗笑出声,末了,又似觉失仪,正色斥了一句:“真是放肆。”
伍兆顿觉古怪,太子言语斥责,可眉眼间却带着笑意,不由探身瞧了眼,却蓦地扫及那画上落着大大一个“豚”字,边角处竟还描摹了一头黑鬃猪,心头登时咯噔一下,可再瞧那画上落款??牧野先生四字时,又瞬间了悟。
这...这怕又是那逃出宫城的乡野医女使坏......
“去,将此画挂去书房,本宫要日日亲见。”
伍兆“诶”了声,皱着眉头接下,又听太子幽幽问声。
“尚皋递来画时,可有说什么?”
伍兆卷着画,默默摇头:“京侯只觉奴才聒噪,教奴才闭嘴。”
宋樾微愣,视线不由转向伍兆,轻笑着嗤了一声:“想来是你交待的太过直白露骨,惹他心烦。”
伍兆委屈:“奴才也是听殿下吩咐行事。再者说,若不清楚些只怕云姑娘都将冠上兰氏了。”
闻言,宋樾身子沉沉靠进椅背,唇边笑意淡下,眸光远放也不知盯着哪处出神,叹息似落了一句:“这活人如何能教死人绊住手脚......”
轻飘飘一声,不知叹先诏或是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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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
风雪漫漫无边。
城南兴安巷。
巷子尽头,四方小院任由霜雪覆落,结下厚厚一层。屋内亮着烛火,昏黄光影裁出人身,幽幽映落纸窗。
狭小卧房内,一床一桌便占了大半地方。
云琼立在床尾,瞧着半歇在病榻的母亲,而旁侧圆凳上坐着的,却是许久不曾露面的舅舅傅衢。他身形高大伟岸,倒更衬得母亲瘦弱伶仃,现下掌心紧紧托着母亲的手,眉眼间尽是忧心。
“长姐,你身子方好不好操劳,眼下弟弟在这儿,便是天塌了也有我顶着。只是台狱苦寒,姐夫又受了杖,不知能不能挨过这场雪......”
“你乱说什么胡话,咳.....”傅筠掩唇轻咳。
云琼立时端过温好的蜜水,用勺子细细喂进几口,末了,拿帕巾拭去她唇边残余的湿渍,轻声劝慰:“阿娘几日未进食,须静心修养身子。爹爹身子一贯硬朗,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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