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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退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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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苦笑:“也许吧。到了如今这个境地,死对我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谷辛和钟离?二人闻言骇然相视一眼,震惊于她竟然已经病到这个程度。

谷辛想了想,轻声道:“或许可以告诉公孙长老你生病了?她毕竟是你的师尊,看在病情的份上......”

“她不会在意的。”高?冷笑,“大抵反而会觉得我在装病偷懒。”

“也许好好解释......”

“没用的。”高?摇头,“她曾说这残阵她半日就可完成,我却接连半个月都毫无进展,就从心里断定我没用心。无论我如何解释,我是怎么废寝忘食地钻研,只是不知为何就是无法达到那样的效果。可她非但不信,反而怒斥我胆敢顶撞她。”

谷辛抿紧嘴唇。这些话,她太熟悉了。那些所谓的“师尊”从不在意弟子的想法,更不会体谅弟子的困境。披着名为“师父”的长衫,端的却是“奴隶主”的架子,稍不如意就斥责弟子“不够努力”,“猪狗不如”,恨不能让弟子每日对其三跪九叩,谄之媚之。但凡弟子没有做到任打任罚,听之则来,呵之则去,便会被扣上“不懂感恩”的帽子。

可惜天理不曾昭昭,不曾劈死这样作威作福,沐猴而冠的伪君子们,反而劈死了她这样逆来顺受的普通人。

高?失神地望着地面:“我曾经以为哪怕我不喜欢阵法也没关系,既然已经拜入了这个师门,只要努力总能做好。可现实是,我就是不擅长这个,哪怕我呕心沥血付出比别人千倍百倍的努力也没有被人做的好。你说......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选错了?如果当初选的是真正喜欢的,而不是听信谁厉害就拜谁,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谷辛看着高?眼中的偏执与癫狂,深深叹了口气,她已经陷入严重的自我否定中了。

钟离?见高?这副“两分迷茫,三分麻木,五分惶恐”的半死不活样就来气。她一把拽住高?的衣袖,声音陡然拔高:“你到底是傻还是蠢?都这样了还给别人找借口,还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我告诉你,出问题的时候不要想这是自己的问题,要先想这是别人的问题。况且你来修仙你焦虑什么?修得不好你羞愧什么?该焦虑的是你那个不会教徒弟的师尊!该羞愧的是培养不出好弟子的学宫!”

她越说越激动,精致的脸蛋气得通红:“我钟离?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你棒极了!就算你阵法排成狗啃的,符?画得像蚯蚓爬,都不用有负罪感。你给我记住,因为你只要健康快乐的活着,就已经对得起所有人!”

钟离?劈头盖脸的一顿怒骂,竟是她入学以来话说得最多的一次,实在是因为看不下去高?那副半死不活又自我折磨的窝囊样。

谷辛也是第一次见钟离?这么激动。什么“出问题的时候不要想这是自己的问题,要先想这似乎别人的问题”,这果然很典型的“钟离大小姐”式发言了。

对于这套“遇事先怪别人”的理论,谷辛不好评价。不过就高?这件事看来,过分的自我苛责反而不是件好事。尤其在看到高?在听完钟离?那段后眼中渐渐聚起的光亮,谷辛不得不承认,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对高?这个长期陷入自我否定的人来说,不啻于一剂救命良药。

而高?也确确实实被钟离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论震撼到了。从小接受循规蹈矩教育的她嘴唇颤抖着,下意识辩驳:“可...可那是师尊啊,我若想要毕业...”

“你以为你很强大吗?强大到什么都能忍得下来?”钟离?直接打断,气地冷哼道,“忍到焦虑抑郁,忍到想轻生的时候,你以为你的师尊会为此愧疚?甚至为此负责?你以为你的这些伤病症状在毕业后就会结束吗?我告诉你,都不会!那既然这样,要你要那个破毕业玉简有什么用?还不如当个健健康康的普通人!”

钟离?仿佛想到什么,嗤笑一声:“而且就我这段时间看来,这里绝大部分所谓的长老都是看人下菜碟,你越是软弱,越是被欺辱了一声不吭,你的师尊就越是觉得可以拿捏你。他们不会心软地点到为止,只会得寸进尺地变本加厉。反而,如果你一开始就表现地硬气,他们反倒要掂量掂量。”

高?闻言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谷辛对钟离?的这段话深表赞同。这学宫看似是求学之地,实则等级森严得如同一个小朝廷。在这里,若无过人的本事,又没有强硬的个性,若再不幸摊上个糟心师门,怕是要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可道理容易懂,做起来却难。不是所有人都像钟离?这般有世家撑腰,敢于挑战权威;也不是所有人都天性坚韧,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在以师为名,以师为尊的前半生教育中,大多数人前半生都被“尊师重道”四个字框得死死的,不敢有对权利的上位者说“不”的勇气。

见高?仍低垂着眼帘,谷辛轻声道:“我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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