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少年心气(1 / 2)
高?转身离去的背影轻快得像卸下了千斤重担。钟离?抱臂走到谷辛身旁,挑眉望着那道远去的身影:“你说,她真听进去了没?”
谷辛凝视良久,轻声道:“也许吧。”
钟离?撇撇嘴。她倒不是多关心高?,只是觉得若自己这番苦口婆心都白费,实在有损钟离大小姐的威名。现在回想起高?之前那副卑微的样子,钟离大小姐想想都为她的窝囊生气:“一个人怎么能活得这么憋屈?”
谷辛回忆起前世初入玄庚学宫时见到的高?,满身的意气风发:“她也不是一开始就是那样的。”
其实不只是高?,当时的所有初入学宫的弟子们都有股扑面而来的少年意气??有的横冲直撞如初生牛犊,有的仰着下巴睥睨四方,还有的谈笑间将生死置之度外。
无论是他们还是她们都恨不能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优秀,他们野心勃勃想要比肩前人,他们不知天高地厚,坚定地认为自己必将名扬天下。他们怀揣着这股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少年心气,从四面八方云集于此。
这种心气在外人看来或许像是中二病,在旁观者眼里像是装逼,在不懂的人眼里像是痴人说梦。
然而,具备着这些少年感的弟子们踌躇满志来到学宫后,在这里随着时间,随着失败,随着打压,而被一点点磨灭为一个只会唯唯诺诺的普通人。
即便他修为精进、术法纯熟,学识丰富,但他依旧不可避免地堕为一个中庸的人。这种中庸,并非是“君子居易以俟命”的从容,而是被现实打垮后的麻木妥协。[1]
谷辛亲眼所见前世的高?是怎么从一开始的充满朝气,一步步被磋磨打压成一个战战兢兢,唯唯诺诺的工具人。
视人如照镜,其实前世的她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年少无知的时候总爱以登高望远,以为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谷辛随机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终有一日大鹏飞起振八裔,中天催兮力不济。再桀骜洒脱的人都有如此失意的时候,终不似少年游罢了。”[2]
钟离?惊奇地看了谷辛一眼:“嚯,你这小词还真别说,整的还挺硬。”
谷辛回过神,默默把到嘴边的“这是李白写的”咽了回去。为了不让话掉在地上,谷辛随便找了个话题岔开道:“之前听你说你是符修。恰巧我认识几个符修的长老,一直还没问过你,你是哪位尊师门下的弟子?”
钟离?闻言晦气地摆摆手道:“那个不配为师的老东西,不提也罢。”
谷辛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说说看,兴许我听过。”
钟离?嫌恶道:“那老东西叫贾孺。贾孺,假孺,光听名字就知道不是好货。”
竟然真是贾孺!谷辛虽然早有预感,但真听到这个名字还是心头一震。她都已转修剑道,怎么兜兜转转还能碰到和他相关的人和事。
“你怎么会选他做师尊?”谷辛追问道。
“怎么可能是我选的。”钟离?的嫌弃溢于言表,“说起来那天我还碰见你了,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
谷辛隐隐约约也有些印象。那日这位大小姐大小姐半路拦下了她的飞筐非要搭乘,结果因为飞筐上的符纸灵力不足,晃晃悠悠差点没给他俩送到地方。
“我那天是第一次来这玄庚学宫,当时听管事的执事长老说你们已经在半个月前完成择师大会了,只有极少的长老今年还没找到弟子,便把我分配过去了。现在看来,果然剩下的都是歪瓜裂枣。”钟离?瘪瘪嘴嫌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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