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状告(1 / 2)
雨水冲刷,雷声惊响,身上蓑衣不断落下水流,已难掩盖雨势,陆听晚在雨帘里朝花田众人打气,“辛苦诸位,待采摘完这一批,能休息上好一阵,不能让大伙辛苦种植的花,都被雨水冲坏了。”
抬着箩筐的村民采上田埂,滑了脚,新采的花落了一地,沾上泥水,陆听晚赶忙上前扶人,“张叔,当心。”
雨势太大,说话都要喊的,张叔刚擦了面颊的水,马上又糊了一脸泥水,“江掌柜,这雨太大了,还不知何时停,幸亏你叫了这么多人来帮忙,不然这一片的花都得烂在地里啊。”
“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是一条绳上的,得拧紧了,天不作美,尽力就行。”陆听晚捡起散下的花枝,“天色暗,张叔慢些,咱们能抢救多少是多少。”
“诶。”张叔抹掉面颊的水流,眯着眼难以看清脚下的路,小心翼翼地踏出步子。
陆听晚给了众人定心丸,满片的花陆续摘好,运回田间的草棚下,众人累倒于雨水中,陆听晚身上蓑衣早已湿透了,雨水浸入衣裳,吹得人瑟瑟发抖,嘴唇也是白的,她拖着沉重的身子,踩在泥泞里。
“花收得差不多了,辛苦大伙,先回去村里歇息会儿。”望着凌乱的花田,有的人累到虚脱,直接躺在地里喘息。
好在花都收了回去,再从里边挑出损坏的,田野上的草棚堆满了箩筐,歪七扭八的躺着人,夜色把人影逐渐淹没,
突如其来的暴雨洗刷过后,小径难行,陆听晚安排妥当后已是深夜,雨停了。
知春里翌日还要开门,下过雨后的路不好走,陆听晚顶着黑穿过林子,林间受了风,大颗大颗的水珠砸在马车棚顶,她疲惫地半躺车内,脸上却是笑的,过了今日,知春里在京城更上一层,离她的目标又近一步,一双清眸在暗夜中格外清亮。
***
程羡之调查高衡一案,本是布下织网,久等那人前来自投罗网,不知为何子夜一过,原先赌坊约定地点无人出没,高衡没来。
寒舟立在黑夜之下,窗台的梅枝与秋风浑然,程羡之神色淡淡,清冷眉眼压着股冰凉。
“走漏了风声……”那声音悠悠而出。
就是不知从哪里漏出去的,寒舟透过纱窗,程羡之的影子越来越近,“高衡手下出过印子钱的人,其中可有最近动作频出的?”
“依大人吩咐,已经在这些人家中与商铺布了暗哨,近期都未曾与高衡联络。”
“借钱之人哪有主动去找债主的,这条线行不通。”程羡之遐思。
“或许有一人会。”寒舟细思道。
程羡之轻抬起窗,深邃的五官接着光线,朝寒舟微点头,寒舟绕过廊下,入了正门。
“高衡放印子钱的人繁杂,最近几次都与一人有关,”寒舟说,“那就是未央街明玉阁的玉掌柜。”
“细细说来。”程羡之拂手示意他坐。
寒舟坐下说:“明玉阁经营出了问题,账面亏空,得亏与高衡借了几次印子钱,才勉强维持正常经营,可这玉掌柜精明,账面怕是看不出问题。”
“而近日京都商会在拟选知春里玉露膏的代理商铺,明玉阁就在其中。”
程羡之眯起眸子,饶有兴致:“哦?”
商会要选名单,不可能不查这些铺子的账目,有问题的洛云初不会过。因为关系着他前程和名声,即便是明玉阁有意拉拢,他也不会走这一步。
是以那呈去的账目自然是非常人所能看出端倪,寒舟也是使了手段才得以探知。
陆听晚与洛云初没法深探,才能任由明玉阁蒙混过关,好在陆听晚心思缜密,不然明玉阁钻了空子,毁坏的是知春里和洛云初商会会长的名誉。
“高衡失联,明玉阁断了钱财来处,无以为继,又逢商会替知春里拟选代理,这玉掌柜就指着这次机会翻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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