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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毫无所觉,伸手拿过小桌上的药膏,为表哥轻轻抹药,说道:“今晚别回王府了,我怕舅舅还打你。”
两人自小在一处长大,儿时,程执玉在宫里和扶摇玩得晚了,夜宿宫中是常有的事。
这次昭武帝出宫巡游,程执玉担心表妹不适应,也不时在广扬殿偏殿中留宿。
程执玉应下,待表妹给他抹好药后,自己拿纱布缠了一圈,问道:“折子看完没有?”
扶摇在汪公公捧来的莲花盆中洗右手,“没呢,哪里看得完。”
程执玉便吩咐道:“去御书房将奏折拿来。”
汪公公的身子微微佝偻着,恭敬道:“是,奴婢这就去办。”
待扶摇洗好,内侍沈兴拿锦帕为扶摇细致擦手。
程执玉起身,就着扶摇净过手的水,也洗了洗手上残留的药膏。
不多时,汪公公领着几名内侍,将两摞折子捧了来。
这还是内阁整理预批过后的折子,不然会更多,扶摇一般简单看看,可行的打个勾,不行的便画个大大的叉。
反正行与不行,内阁那群老顽固都有一套说辞,还有舅舅也会看一遍,等真正下达政令时,根本与她设想的无关了。
闹了一番,已是申正时分,程执玉换了身紫衫常服,端坐于次间桌案后,翻开奏折来看。
扶摇也重新换了身齐胸襦裙,取了满头珠翠,散着发步到表哥身侧,垂眸看向他手中折子,道:“你别写字,免得被舅舅发现了。”
程执玉抬眸,瞧见扶摇散在肩头的青丝,颔首道:“我省得,你去睡罢。”
扶摇“嗯”了一声。
这时大宫女青棠端来燕窝羹,请扶摇用。
扶摇摆手,她现在困得要命,只想睡觉。
抬脚向寝殿走了几步,扶摇又折回去,亲自盛了一盏燕窝羹端到桌上,甜甜道:“表哥,你吃。”
程执玉向来不喜这些甜羹,此刻垂眸看着手中折子,头也不抬道:“我不用。”
扶摇便吩咐汪公公去御膳房拿清爽的点心来。
程执玉终于抬眸,桃花眼斜睨着扶摇,勾唇笑道:“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哥哥给你批完就是。”
扶摇嘿嘿一笑,面上露出幼兽一样狡黠的笑意,欢快道:“那我去睡了。”
程执玉“嗯”了一声,又去看折子。
这一觉,扶摇直睡到戌时,还是程执玉怕她睡久了夜里睡不着,才将她唤了起来。
迷迷糊糊中被人抱起,扶摇睁眼望见是表哥,将身子软绵绵靠在他胸前,随口问:“什么时辰了?”
程执玉将扶摇散在脸上的发丝拨开,柔声道:“戌时了,方才安宜公主来看过你,我将她打发回去了。”
安宜公主是皇祖父的遗腹子,比扶摇大两岁。
扶摇淡淡应了声,靠在表哥怀中懒洋洋打了个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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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是逢五逢十举行,第二日是十一,不用上朝,扶摇直睡到巳时才起床。
程执玉任锦衣卫佥事,大清早到锦衣卫衙门转了一圈,又回宫给扶摇上药,随后到御书房批折子。
扶摇歪在窗边矮榻上,悠闲地看着话本,吃着红艳艳的草龙珠。
惬意的享受着,扶摇目光转向御案后的表哥,提醒道:“粗略看看就成,反正发下去后,内阁还要看一遍,舅舅再看一遍,根本没我们什么事儿。”
程执玉从奏折间抬眸,望见表妹明丽的玉脸在亮光中熠熠生辉。
表妹惫懒,他一向深知,亦愿意劳心劳力,换她舒畅度日,可另一方面,他却想像父王那样建功立业。
想到自己或许哪天离京去边关打仗,留下表妹在宫中无人帮扶,便很是担忧。
和往常一样,扶摇用过午膳后,又去文渊阁听课,今日是吴少保的《礼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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