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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课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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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吗,我看隔壁桌还在磨,以为还得转上半刻。”毕扬赶紧放下墨块,撤回到案桌下无措地搓着手上不小心沾上的残渣。

“你磨了多久?”

“嗯……约十圈有余?”

“只十圈?”子期有些不可置信,毕竟寻常磨墨尚需半刻,如此景象竟然只转了十圈。

毕扬眨了眨眼微微点头,略有些歉意地咧开嘴露出几颗大白牙。

子期转头看到隔壁桌确未提笔,仍在耐心地磨着墨,这才发现毕扬所说不假。其实早在捕猎之时,他就发现毕扬不似寻常女子如弱柳扶风,更见力拔山兮气盖世,在她眼中看来,自己此等弱不禁风可谓毫不夸张了。

了意般无奈地笑着,只见子期拿出水壶倒水于砚台中稍加稀释说道:“并非什么大事,无妨,你磨得如此之快,我当头名交卷才能不付所托了。”

平纸,拂袖,蘸墨,提笔。枣心的笔尖随着子期的手点落于纸,宛转如游龙,徜徉于方寸之间,黑白相对,阴阳相合。

毕扬幼时学写字,大多都是在田间或是山头的土堆上,唯一见过的书,还数那本岩曲心法,更别提见什么名家大师之画作。故而此刻看到子期竹纸上留下的行行尚意之字,流畅洒脱间笔意连贯,只觉得好生厉害,不由心生赞叹。她立马翻开书本中今日所学之处,迫不及待拿起笔学着子期的模样在面前的竹纸上临摹起来。

“诶呀!”一声惊叫在寂静的教室中回荡开来,响亮的声音随着笔尖饱满而浓烈的墨水倾洒在案桌上。

毕扬竟用笔把纸给捅破了。

渗透的墨水沿着木头缝隙蔓延开来,好似张牙舞爪的触手沉默而贪婪地霸占着陌生的领地,眼看要沾染到子期的竹纸,毕扬下意识用衣袖去擦拭,却被他抓住了手臂。

子期没有说话或是责备,只是递上一条干净的手帕。

几番擦拭,茄紫色的手帕上墨色的轨迹纵横得七零八落,散发的墨水味道阵阵扑鼻而来。案桌上残留下的墨痕宛若一条面纱褶皱着摊在毕扬面前,丑陋又暗淡。她看着已破竹纸的侧上角暗暗发愣,又转头看到子期不声不响写了大半个卷面,她不敢再耽搁,就着剩下完好的纸面重新轻轻临摹起来。

不知是不是近日过于频繁练习爬树的关系,毕岚总觉得拿起笔的瞬间有收不住的气力,而面对这股自内而发的劲头,她不得不使出更多的气力刻意与之对抗,因此只能更加专注地控制着握笔的力度,丝毫不敢分神。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我写好了,你趁我上去之时,从后门出去,我收拾好便来寻你,可别走太远。”

毕扬闻声抬起了头,只见子期拿起端正整洁的纸卷吹了吹末尾的落名,径直走到了前方的案桌。时日尚早,线香还剩小半未燃,尹先生显然没有意识到有人提这么早交卷,吹茶撅起的嘴定在空中,眼神中有些质疑的错愕。

从毕扬的角度望去,子期刚好把尹先生挡了个严实,她不敢耽搁,趁着这个空档立马放下笔溜出了课堂。

几近午时,严肃认真的氛围被禁锢在课堂之内,院外的小路四下安宁,久违的亲切感让毕扬适才稍有紧绷的情绪霎时得到了释放,她摘下一片榆树叶含在嘴中,清甜的山林之味扑面而来,她开始重新打量起这一片的格局。

正对小路而下的是书院正门,连接着今晨走上来的阶梯,左侧的小路绕后即为刚刚和子期去过的单斋,而剩下的一侧更显新奇,她最终决定走右侧的石阶上去看看。

从小路分叉而上的石阶依靠一块厚重的山石而建,一直延伸到顶端,山石不算很高,但许是怕走的人觉得过于陡峭,石阶铺得密而矮,毕扬先是一步一阶地走了数层,后来发现实在太慢,只好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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