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言郎君病得不轻(1 / 2)
天际尚余霞光,氤氲柔和而温暖的傍晚时分,易辞晚却如坠冰窖,仿佛被一团如墨一般粘稠的黑所包围。
她心里头毛骨悚然,麻木顺着那人不断摩挲的指尖蔓延至她全身,半截身子如同失去了知觉一般。
“你怎么不说话,吓到了?”他语气中带着慵懒与随意,另一只手抚上易辞晚泛凉的胳膊。
听清了他的声音,易辞晚哽了一口气,努力稳住气息略微挣开他的手,起身道:“三郎君来了,怎么也不叫人通传一声,”她转头向四周打探,以往常在附近侍候的下人们竟丝毫不见踪影。
“庭罗,去看看人都去哪儿了,怎么这会儿功夫还去躲懒?”易辞晚推庭罗过去,转身朝虞闻祁屈膝行礼,“下人们不懂事,怠慢三郎君了。”
她注意到虞闻祁坐着特制的肩舆,由普通圈椅两侧卡了抬杆固定,前后四人以肩扛之,她方才便是被那抬杆所绊。
“三郎君的腿伤……”易辞晚绕开抬杆,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不打紧,只是要再费些时日修养,”他嗤地笑出声,双手交叉捧于腹前略向后仰,靠在椅背上一错不错地盯着她道:“刘培跑了,你爹跟着下狱,楚家的人被查了个遍,这不??便查到易家来了。”
“易家可是出了什么事?”易辞晚心提到了嗓子眼,虞闻祁若是这时候想不开要过河拆桥,保不齐还真敢拿她下手拼个死无对证。
光有刘培顶罪是不够的,总得抓几个小鱼小虾撑场面,弄个上下勾结的罪名才算稳妥。
“只是抓几个下人罢了,”虞闻祁忽然扬唇一笑,“易姑娘若是怕了,也自然有我保你。”
易辞晚象征性地回以笑容,咽了咽道:“这是自然的,有三郎君在前头顶着,我易家全是沾了光的,只是……抓的那些下人所犯何罪?”
虞闻祁手指略微一颤,眼里露出几分痛惜来,“他们是楚家的人,易姑娘不知道吗?楚家与刘府勾结藏银,拿人问话罢了,陆县令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不会为此牵连易家。”
“他们的确是我父亲送来的人,只是我从前碍于孝道,刘培以此拿捏,我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易家是要做生意的,行商资质得从官府获批,轻易得罪不得,”她这宅子里除了内院,外头还掺了各房和宗族安插进来的人,委实算不得稀奇,这些年也只当是供起来的祖宗,要事从不允他们沾手,寻常也靠他们往各家主子那递些假消息转移注意,以便自己行事。
“如此,这几颗眼中钉也算拔去了,”言谈间光影渐渐暗下来,虞闻祁落处被门扇遮蔽更显阴沉,他不知怎得竟转了话题,朝易辞晚勾勾手指问道:“内忧已除,易姑娘可有兴致前往京城行商?”
京城?
难道虞闻祁已决定撤离云祥?他怎么走?林县尉任期未满半年绝无调任的可能,他可甩手离去,届时推勘院查下来难保不会留下痕迹,难道要林县尉顶了这罪名,还是东宫那边决定出手相助,捞一捞虞家?
易辞晚不敢明着接这话,只好换了副语气,“年少时有幸入京一观参选皇商的明汲盛会,京城繁华非寻常可比,想必三郎君是想念亲人了!虞夫人回京已有些日子,不知何时归来,我也好提前准备准备,为夫人接风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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