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马失前蹄(1 / 2)
离天亮不过两个时辰,易辞晚一行人艰难地蜷缩在灌木丛中,纵然疲惫到了极点,此刻却都阖不上眼。
搜查已过,博满几次孤身离群打探,终是确认无误后,领着众人避开大路,改了方向绕道回田庄外的农户家中。
屋主是位孤苦老人,幼年失声,不能言语,最适宜保守秘密。
“主家,咱们……可要报官?”博满端了热水进门,语气中带着犹豫。
他方才出门打探过,得知田庄内院昨日失火,连同相邻的农户也跟着遭了殃,大火燃至夜半方熄,他偷偷从库房刨出些值钱的玩意儿,拿外袍包裹着运了过来。
易辞晚瞥了眼桌角的黑布袍,蹙着眉摇头,“恐怕不成。”
库房里的财物能被博满寻到,说明那伙人压根就不是冲着银钱而来,既然要取她性命,如今还未得手,势必要逼她现身。
而这场大火,除了抹平贼人的痕迹,更有可能是为了让她无处可去,不得不折返城门前去求援,届时这伙人只消在城外设伏,易辞晚定然腹背受敌。
何况她才将入了田庄,这伙人便闯上门来,其中未免过于巧合,可见必然有人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亦或是这田庄中藏了别有用心之人,只待她现身便要下手。
有人逼她出城,有人意图截杀她于城外,一个叫人绝望的念头渐渐浮起……
“彭满在城内的情况还未可知,我被绑出城与刘家脱不了干系,现在你等随我被阻城外,且不说能否寻到官府庇佑,进退皆有陷阱等着咱们,”易辞晚捏紧拳头,调整呼吸将情绪强行压下。
梧绿长叹一声,上前握住她的手,让博满端了水盆凑近些,替易辞晚暖手,边浇水边劝说,“他们能将咱们逼到这份上,想必是做足了准备的,若要徐徐图之,必须留有把柄。”
可她手上还有何物可作把柄保全自己呢?既然断她回城之路,那么下一步便是要控制易家上下,这首当其冲的便是那些管事们。
易辞晚想到她带出城的那本账册,“出事那日,我查到吴管事私吞回扣,以次充好,购置焰火是我亲自经手,但账册上的数额却大有出入,我料想是他虚报价格,但如今看来,同银号参杂的那批生银数额倒是一致。”
“昨夜那场屠杀,你们可有看清,从中箭之人的打扮来看,应该是这附近的农户,那碎石滩地,我猜就是为了挖矿。”
梧绿手上停顿,垂下眸子显得有些失落,“要是那些管事们都临阵倒戈,彭满那边……”她缓了口气,祈祷道:“但愿他能带着消息平安归来,这是咱们仅剩的一点指望了。”
易辞晚闻言叹息,“彭满那边应无差错,只不过??”她取出帕子擦干水渍,忽而沉声道:“与他随行的言郎君却未必可靠。”
……
已近亥时,到了约定的时辰,彭满扮作一佝偻挑夫,挎着大包小包匆匆赶来会合。
言知确探手入水,将藏好的浮板拖出,二人照着原路返回水闸下顺流出城。
南郊距离水闸十余里路程,他二人需得步行至邻镇一间客店,再骑上事先留好的马匹,绕路两盏茶的功夫方可回到田庄。
待二人赶到客店时,周遭早已熄了灯,只在后门挂了两盏昏黄的灯笼,随风瑟瑟摇摆。
彭满到马棚牵马,甩上包袱一一栓紧,扭头见阴影里站了个人,他攥拳转身,做好了十足的防备,却见灯光下博满的脸庞渐渐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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