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他是大夫(1 / 2)
姜勰死了,姜家不允姜勰入祖坟,姚华年便委托算命先生找了一处安静没人打扰的地方埋葬。
伴随着喇叭、唢呐声,一行人浩浩汤汤的来到郊区的一座荒山上。
山上没有人,更没有耕种,绿色的植被爬满了小路,两条窄窄的道路两旁铺着厚厚的绿意还没消散的青草残骸。
这条路是最近才开垦出来的。
天阴沉沉的,虽是盛夏却不太热,棺木盛着尸体,沉重的压弯了四个汉子脊梁,淌出汗来,浸湿了棉马褂。
踏过那条长长的、新开垦的小路,来到一棵壮实的柳树下,将棺材葬了进去。
柳树树干挺拔壮硕,垂下的千条万条绿色的柳枝,隔空抚摸着墓碑与土堆的头顶。
似乎在诉说:“来世安好,福泽延绵。”
圆形的纸钱有的挂在枝丫上,有的踩在泥土里,有的在山岗飞舞,铺就出一条连通阴阳的路。
万般过处随风尽。
回顾姜勰一生,姜家在东望县不算是顶有钱的,但也小有祖产,小时没吃过什么大苦楚,妻子是姚家旁系的,也算是半个世家小姐,若是夫妻和睦也羡煞旁人,却不料染上赌博恶习。
过往种种在姚华年眼前流过,她招了招手叫过两个孩子:“来给他捎点纸钱吧。”
姜樾随便丢了一大把纸钱到被熏的发黑的白色瓷盆里,盆里突然放入太多纸钱,火焰被压至深处,险些熄灭。
稍稍过一会儿,火舌从底部一层层吞噬上来,接触到面上的空气,便卷的老高,一下子就将纸钱吞噬殆尽。
空气中弥漫着纸的灰烬,风带起星星点点的光亮,又转瞬消失。
下午,姚华年给出殡的仪仗结了银钱,就回到家中。
从姜勰死去到扶灵出殡不过短短七日,姜樾在荣樾画房和家里两头跑,几乎所有事情都是姚华年带着姜成颂办的。
姚华年身体不好,忙过这几天一口气松了下来,到了夜里却发起了高烧。
姜樾让姜成颂去请大夫,请不到就多找几家试试,自己从院子的井里打了一盆水。
井水冬暖夏凉,夜里更凉。
姜樾将绢帕浸湿了,放到姚华年的前额上,又取了几张绢帕沾了冷水在姚华年手腕、脚踝湿敷降温,然后不停的擦拭身体。
夜深,老大夫上了年纪,夜里看书不方便,年轻的大夫确没有什么患者愿意相信,县里的医馆竟没有开门的。
张明贤自上午从姜樾处回到住所,情绪便一直低落,将自己泡在书房,午膳也没有吃,晚膳草草喝了几口粥。
试图用忙碌了打乱自己思绪。
到了深夜缓过来却是有些饿了,柳戚便拉着张明贤去县里的烧烤铺子垫垫肚子。
这家烧烤铺子隔壁是赌坊,对面是医馆。
经常有人赌赢了就来这烧烤铺子潇洒,输了就来这烧烤铺子借酒消愁。
对面有一家医馆,经常有喝了半宿醉倒过去的人,第二天医馆开门刚好就将人带进去医治。
约莫是医馆的老板与赌坊大当家是认识的,也没敢在医馆门口闹事。
张明贤和柳戚上了二两甜米酒,又点了些烧烤,吃到一半却见一少年人在大街上行色匆匆。
他不断的敲击对面医馆的大门,喊着:
“有人吗?有人吗?我找大夫!”
声音在夜里绵长,夹杂在隔壁赌坊的嘈杂声里险些被掩埋。
见那人敲了许久的门,张明贤问店主:“对面那家医馆,是不是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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