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预定(2 / 2)
他走过去,把那东西拿起来。
那是个手机。更准确的说,是方真圆的手机。
方谕摁亮手机,娴熟地输入一串密码,解开了锁。
他嗤笑了声。
方真圆还是老样子,密码是她自己的生日。
他点进电话。通话记录里最近的一通,是个异地号码,归属地是隔壁的江城。
方谕拿出自己的手机来,将这串号码打了出去。
电话里嘟嘟半天,无人接听。
方谕皱皱眉。
他又试着打出去几次,都没人接,嘟嘟的等待接听声像个无尽的漩涡。
等第四通打出去都没回应,方谕放下了手机。他闭掉电话,转头看向马西莫:“那个医生还说了什么没有?”
“没什么,就一直在说叫陈舷回去。”马西莫说。
方谕眼眸微暗下来,那双丹凤眼本就凶狠发冷,这下更是雪上加霜。
医生都特地打电话来。
陈舷原来在住院?
是接到老陈死了的电话,从医院里跑出来的?
消化科,胃又出问题了?
方谕思索着,转身靠到厨房的台子上。摸了摸下颌线,凝重地思索了会儿。
马西莫不知道这里面的个中细节,但见方谕信了,他就知道自己的工作已经做到位了。
肚子咕咕叫了两声,马西莫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起身,摇头晃脑地去了另一边的灶台上,打开灶上锅的锅盖,探头往里看了一眼。
一锅的瘦肉粥。
马西莫饿了,于是去拿了两个空碗,舀了两碗香喷喷的粥。
马西莫做了方谕五年的贴身秘书,方谕早习惯了他的存在。
所以他自然而然地就无视掉了四处乱晃的马西莫,自言自语起来:“他六岁就有胃炎来着,是胃炎复发了?胃炎也需要住院吗?”
“看情况吧,严重当然要住院。”马西莫把一碗热粥塞进方谕手里,“给你,老板,酒喝多以后喝点粥也好。”
方谕自然而然地接过碗,没把他这话听进耳朵里,也没动,眉头紧皱地继续深想:“可跑了个住院的病人而已,医生干什么还要追着打电话?”
“要是情况严重,又还在治疗中的话,突然跑掉,当然要追着问了吧。”马西莫咕噜噜地喝了口粥,然后满足地喟叹一声,“万一死外面的话,那多糟糕,到头来还是医院的责任。”
“胃炎怎么会死。”方谕嘟囔了句,“可为什么电话会打到我妈手机上?”
“陈舷没有接电话吧?”
方谕不语,没认同也没否定。他还微低着头,紧皱着眉思索,总觉得哪里不对。
直到马西莫大快朵颐狂喝粥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方谕才回过神来。他一低头,终于看见自己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碗粥。
方谕:“……”
他又看了看马西莫,这人又去盛第二碗粥了。
方谕抽了抽嘴角,把粥放到一边去,他现在没胃口。
他转头看向冰箱上,撞见上头有个“小狗平安”的平安福冰箱贴,是一看就是闹着玩的小玩意儿。它很旧了,上头花纹斑驳,左下角破了个角。
方谕沉默了瞬。
这是陈舷买的。
当年周延跑到学校去闹事,最后在派出所被老陈挡了下来。等回家来以后,老陈心疼儿子??两个都心疼,就问他们想要什么。
他想补偿儿子,老陈觉得周延的事对陈舷来说是无妄之灾。
陈舷闻言大喜,说他从小就想要只大金毛,方谕一想,也挺想要只毛茸茸,就也点了头。
老陈便在两天后带回来一只小金毛。
陈舷叫它大毛,后来就在拼某多上买了个九块九包邮的小狗平安符冰箱贴,贴在了冰箱上。
往事又漫上心头。
方谕皱了皱眉,忽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真是贱的发慌,不久前这人才在餐厅雅间里又骂了他一遍狗杂种,笑话他这么多年都在痴心妄想,可一转眼听见陈舷可能身体抱恙,他就又开始担心这担心那。
都二十九岁了,方谕头一次发现自己真是不长记性。被捅过一刀就算了,居然还会巴巴的凑上去让人家多捅几刀。
他啧了声,不给陈舷想了。他爱怎么样怎么样,有病就死外面拉倒。
他活该。
方谕想着,一回头,却撞见后头上墙的碗柜里,有一对一模一样情侣碗,工整地摆在最边上。
方谕忽的哑然。
那是他十五岁时,陈舷半开玩笑半认真买回来的,他说他们是兄弟,要用一样的。
方真圆从来不记这些小事,也不想浪费,估计就是这样迷迷糊糊地留下来的。
方谕沉默地和那两个碗对视,和自己满地狼藉的十七岁对视。隔着玻璃的柜门,他看见空荡的碗里盛着的是他已经无人在意的、面目全非的腐烂青春。
“小鱼!”
方真圆在客厅里叫他。方谕收起心绪,转身出了厨房。
马西莫赶紧抬起碗,豪爽如鲁智深倒拔垂杨柳似的把粥一口闷了,擦擦嘴跟了出去。
合格的秘书要和老板如影随形。
方谕走到客厅:“什么事?”
原本瘫在两边的外公外婆都坐起来了,三个人围在沙发前的茶几旁。方谕边问边探头一看,才看见茶几上摊着个本子,上头写了很多人名。
方真圆把本子交给他:“这都是你爸爸葬礼要请来的人,妈妈都打过电话了,大多都是咱们这边的亲戚和妈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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