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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陵盯着?沅的背影继续看了好久，看得?沅都觉得不妥，尴尬了起来，他还没有避嫌的意思。

正巧该下山了，接下来就没什么事了，谢家四房没承认过?沅的身份，?沅也拿了和离书，双方早就没了关系，谢四老爷和谢四夫人就自顾自地走了，等?沅从痛哭中缓过神来，身旁只有一坟一玉珠而已。

她有些不好意思，抹了抹泪，道：“玉珠，耽误你了。”

玉珠摇摇头道：“大司马担心娘子会出事，特意叫奴婢陪着娘子呢。”

?沅道：“你回去吧，我没事，就是想再陪陪长明。等我离了长安，我都不知道还能再见他几回，可能等还完了债，我也会搬到长安来吧，但我以采桑为生，到了长安该怎么养活自己呢。”

她乱七八糟地说，努力地逼自己去考虑未来，搬到长安来就可以时常来看谢长明了，她的未来里还有谢长明呢。只有这样想，?沅才能好受些。

玉珠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一直等天光黯淡，蝉鸣在树叶间响成一团，萤火虫低低地飞着，一盏宫灯由远及近：“玉珠，怎么还不回去？”

玉珠看向?沅，?沅正在擦拭新立的墓碑，就好像每天她都会替谢长明擦身一样，她低头把帕子折叠好，稳当地收起来，才低声道：“回去吧。”

又是那盏宫灯浮在眼前，?沅跟着走了几步，回头看到萤火虫绕着新坟飞，像是在簇拥着跳舞给谢长明看。

谢长明是那般好的人，这些小山灵肯定很喜欢他，在她不在的日子里，会替她照顾好谢长明。

?沅的心略微放宽了些。

沿着曲折的山路走到山脚，夜色黑沉，但宫灯煌煌，将朱轮华盖车照得金碧辉煌，玉珠挑开车帘，请?沅上车。

?沅摆手要拒，玉珠道：“现已是宵禁，不坐大司马的车，娘子连城门都进不了，娘子难道打算露宿荒野吗？”

?沅道：“我在长安城内也没个下榻的去处，不回也罢。”

玉珠道：“娘子回了长安，当然是继续住结萝院。”

?沅嘴角微僵，她这些日子只想着谢长明，都快忘了谢长陵要她在谢长明死后，回大司马府。

玉珠陪了她许久，不是担心她，而是谢长陵需要一个人把她押回去。

?沅脚步往后退：“我与大司马非亲非故，怎好叨扰。”

她拧身就走，那先前提灯上山寻她的女使喝了声：“还不将她逮了。”

车夫跳下车，随侍向前，玉珠道：“善珠，事情还不必如此。”

善珠道：“这是大司马的命令，你别忘了若是办砸了差事，大司马素来铁面无私。”

?沅拔腿就跑，车夫随侍登时就追，山路碎石多，?沅到底比不过久经训练的随侍，不一会儿就将她抓住了，径直将她推进车厢内，善珠放下车帘，大喝：“上路。”

?沅被推得半跪在地，此刻迅速转身，掀起帘子，马车竟然不顾玉珠善珠等人，已经飞快地向着长安城跑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