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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对镜梳妆,将轻薄的脂粉拍在嫩颊上,枝头的栀子开得正闹,重瓣层叠的花朵将枝丫压得低沉,恰好送进窗内,暗香浮动。
玉珠昨夜听着锁春园那儿传来的琴音许久未睡,原来是嫌吵,后来等琴音熄了,心里就更吵了,担忧了半宿,熬出眼底半片青色,终于等到天明,便迫不及待去寻素日的姐妹打听昨晚的动静。
现在她便趁着给?沅梳妆之时,精神饱满地将最新鲜的消息说给?沅听:“昨夜大司马就听方美人弹了几回曲子,后来就叫她回去了,似乎还觉得她弹得不好呢。”
她撺掇?沅:“娘子不是也会弹琴?奴婢替娘子去寻把古琴来罢。”
?沅觉得她在痴人说梦:“大司马连方美人的琴艺都看不上,我何苦去自讨没趣,丢这个脸。”
玉珠一想也是,便问?沅:“除此之外,娘子可还有能拿得出手的技艺?”
?沅摇了摇头。
其实她还会些字画,也是谢长明教她的,可谢长明教她这些是要她开阔眼界,陶冶情操,而不是与人争奇斗艳。
?沅不想给自己添麻烦,便都说不会。
玉珠有所失望。
?沅不在意,她打听了,谢长明那儿的人参仍是供着的,就轻松了不少,懒得理会那些美人的事,只闭着院门自寻其乐。
谢长陵却来了。
?沅正在用晚膳,膳房做的清口小菜酸辣脆爽,她就着粳米粥吃了大半盘,倒是将花菇鸭掌、炒珍珠鸡这些荤菜撇在一边不顾,谢长陵蓦地出声道:“这般挑食。”
唬了?沅一跳,她捧着粥碗抬头,见谢长陵掀了帘子,正站在帘栊处,着丝衣外袍,淡着神色看她。
?沅讷讷起身。
帘子放落一阵连绵的脆响,谢长陵撩了长袍,上得坐榻,?沅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赶紧将最后一碗粳米粥舀给谢长陵,谢长陵不客气地将剩下的小菜都拨到他的碗里。
?沅敢怒不敢言,只越发觉得她与谢长陵不合,只要他出现,就喜欢为难她,她保管没好事。
谢长陵的胃口不佳,就着开胃的小菜也只吃了半碗粳米粥就作罢,女使捧进盥洗盆,谢长陵净完了手,擦着帕子呢,突然问道:“哪来的香味,倒不是熏香的味道。”
?沅今日就没叫人点香,若说屋内还要哪处香,应该只有美人耸肩瓶里那一株枝丫错落有致的栀子花了,她便指了指。
谢长陵的目光落在那重瓣栀子上,顿了顿,又转回到?沅的身上:“你倒是有闲情逸致。”
剪枝花能要多少时间,?沅不懂谢长陵在阴阳怪气点什么。
谢长陵道:“用完了晚膳,准备做什么?”
?沅不解其意,只能一板一眼道:“看会儿书,练会字,思念会儿长明,就沐浴更衣,准备安寝了。”
谢长陵道:“看不出来你倒是挺日理万机。”
看着无所事事,却有一堆琐事,否则思念谢长明这种事怎么也能被排进日程内。又或者是这思念究竟该多长,才会被当作一项日程。
谢长陵懒得去分辨,反正无论哪一种他都不喜欢就是了。
他道:“你还会写字画画?”
?沅道:“嗯,长明教我的。”
她的嘴角翘起弯润的弧度,眼里亮闪闪的,让人一看就知道她回忆到了什么甜甜的东西。
谢长陵微顿:“弹琴也是谢长明教的,你为何不弹?”
?沅理所当然道:“我没有琴啊。”
谢长陵:“叫人取来。”
不一时,古琴,琴桌,琴凳都备齐了,谢长陵还是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只是看着?沅,?沅方才恍然大悟,谢长陵大抵是来听她弹琴的。
多有趣,放着古琴圣手方美人的琴不听来听她的,谢长陵的审美大抵是出了问题。
谢长陵道:“就弹昨日那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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