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黄雀(2 / 2)
此后,他笃信方术,沉湎此道,也是这时起,后宫再无所出。
“看来乐小姐已经有了判断,”严洵微微笑,好整以暇,“圣上如今的确无嗣,但若停止服药,调养数月,再有子嗣并非难事。那时,小姐猜一猜,他会让自己的骨肉坐上皇位,还是选择被他抛弃在大军手中、性情软弱的小太子?”
他提到的几件事中,但凡道圣知道一项,魏家都难逃死罪。可他满不在乎,又或者说,势在必得。
乐绮眠轻哂:“这便是你告发萧蟠,置太子于死地的理由?”
严洵笑而不答,揭下罩在博古架上的软缎,取出一柄长剑。
“二公子可以救乐小姐,也可以放太子一马,取决于小姐如何做。”
他取下长剑的动作随意,但看清那柄剑,乐绮眠骤然握拳,心跳空了一拍。
这柄剑剑身出鞘寸余,碰到地面自然弯折,形似月钩,剑锋如水洗般轻灵雪亮,映得满室生辉,恍若银河落玉。
“这是镜鸾之变时,被叛军掠走的‘玉钩’,本为宁安帝褒奖江氏力挫北苍之用,第一任主人早早身陨,来不及为它开锋,第二任被囚于妙应寺,无用武之地,如今,二公子将她赠予小姐。”
这柄剑,她太过熟悉,以至重新看到,都会怀疑,她是否仍在梦中。
世人皆知,淳懿皇后以琴曲《聂政刺韩王》闻名十二州,可没人知道,在学习琴曲前,江别鹤先学的是握剑。而这身剑术,她原原本本教给了乐绮眠,甚至这把剑,也是留给乐绮眠的及笄礼。
只是,没等到她及笄,二人便已天人永隔。
“道圣困居应州,无心应敌,乐斯年又位卑言轻,兵力不济。只有魏家,有徐泰和数万西北军相助,可为朝廷化解奉京之围。此后,无论扶太子登极,亦或改换储君,都由二公子与小姐说了算。而小姐要得到这一切,很简单??”
严洵看向手中剑锋,温润的假面褪去,目光如刀,终于在这一刻露出锋芒。
“只需用这把剑,在典礼上杀了肃王。”
***
雪地泥泞,送客的马蹄声消失许久,乐绮眠也沉默地坐在黑暗中,看向案上的玉钩。
害怕吗?
不怕的。
在严洵取出玉钩前,她便猜测过魏安澜的目的。
魏衍早已拜相,接下来要做的,无非让魏安澜继承衣钵。可魏家的野心竟膨胀至此,想挟持少帝,做一人之下的权臣。只是,有徐泰襄助,的确比她单打独斗更具胜算。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魏安澜不该派一个外人,在事关生死的典礼上刺杀主帅。
天际微明时,乐绮眠乘车返回了寓所,正要推门而入,忽见墙下立着几道人影。
乐绮眠立时按住袖弩:“何人?”
两人快步走出,披坚执甲,半跪道:“听闻萧蟠被扣押,殿下派我等送小姐回营,小姐可无恙?”
闻师俭来势汹汹,傅厌辞说过不会插手此事,严洵那边她又尚未应下,已经做了背水一战的打算,御卫突然到来,她愣了下,收回袖弩。
乐绮眠道:“我无恙,是殿下派你们来的?”
御卫刚提到傅厌辞,她又问一遍,两人面露困惑,但认真答:“是,现只有西大营安全,请小姐随我等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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