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再现其一(2 / 2)
遥远处,玄衣带玉的朝臣们鱼龙一列,向深殿中的王进献贺礼。白日垂西,满天溢彩流霞,耀目凌空。江山异代,风景如烟。
薛韫知还记得长乐宫里有十二根石柱,上面雕着四时十二月花,每逢花开一季,遍折枝扎进仙瓶供在案前,短暂地开那么几日。案上陈列着美酒牛羊,或者玉壶金鼓。于是友朋满筵,乐不思归。
而今这座新修成的宫殿深得看不穿、望不透。她远远地瞧着,汗湿了手心。
梁国如今的当朝宰相仍是陆家人,列坐的新少年亦不乏旧时面相。昔者老去皆尘土,有苟延残喘的,或登高阁,或宿野溪,亦不相通息。
各家都已献过礼,入筵畅快相叙,仅剩下一些个门庭掉落的旧户,却还因为一些礼节不能彻底排除去。
站队尾的姑娘,素面高额,眉清骨秀,提一盏微亮的灯,缓缓而上。
礼官见她生面,进前查探。稚子布衣,何独而往?
询问之间,那姑娘心急一动,高台上风急又冷,一不留神,竟撞翻了供台上刚点燃的宫灯。周围的人全变脸色,或愣住或厉声而斥,也有人说那灯早晚要让风吹了,不怪她碰着。
内官徐步绕过白玉阶,至高台另一侧,朝城郭外的辽阔疆界。此处风更冷,祭台的火烧得更浓。长烟直攀青天,谎通神灵消息。
“打翻宫灯之人叫什么?”
“白观书。”
“姓白。”那人仔细想了一样,诧异道,“可是?侯之女?”
他们不约而同地闭嘴,望向高台上的主祭人白吟山。那位六旬老人如今?得仿佛一根干柴,形销骨立,依旧挺拔,白衣似鹤羽,若插翅即飞。
而不发一语。
白吟山的沉默被当做了通缉令。他们即刻将白观书轰下台,当着众宾和百姓的面给她难堪。
薛韫知眼里看见了,但围观群众太多,她还没挤到最前面。
挤啊!就不信了??
她插了个空,振臂抖开袖子,指间捏出一枚三角银标,来不及瞄得太准便掷了出去。
打歪了。一个士兵帽上的红缨被击飞出去,帽檐滑下去落到眼上。
……还行吧,八分!
薛韫知正要再扔一个。突然一个身披金披风、头带白玉冠的少年闯进了射程。
周围的卫兵也都停下来,向那少年垂首。“萧公子。”
薛韫知愣住了,看着那少年的背影。
是萧临?
只见那少年转过身来,将白观书护在身后,对其余人凶狠地喊:“她的亲长不在,你们就会欺负老实人!好好的节日便来扫兴!”
萧临的目光横扫一圈,注意到士兵被打歪的帽子,眼神落向他脚边,俯身捡起了薛韫知扔出的那一枚银镖。
突然,他似感到一股视线,目光如鹰地射向人群。但薛韫知已经不见了。
*
薛韫知从人堆里逆向挤出,走在街上。
梁元帝温若兰与萧盈无子,温若兰死后,萧盈直接以太后的身份掌政,为此不立嗣君,在群臣重压之下接来了温家一个不起眼旁支的两岁幼童为储。她死后洛京世族为了把持朝政,也延续了这一布置。
可是温若兰虽无子,他的兄长温雪筠却有一女。古时女子不能继皇位,但自从惠帝一朝以来,女子不入仕的禁忌早已打破,几乎每家都有在朝做官的女子。温若兰也一度想把温雪筠的女儿过继来,封为皇太女,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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