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2 / 2)
尽管日光方才挡去,那道声音已经变得非常虚弱,但语气里的黏糊和病态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如同空气中看不见、摸不着的菌丝触须,试探地朝它想要寄生的猎物身上伸来,无孔不入地钻进猎物体内。
从此扎根,与他共生。
“可是我就是没办法不去幻想,阿容在害怕我死掉啊……这样的阿容一定好爱我,哪怕我如此恨他。”
“闭嘴闭嘴闭嘴!!!”姜载容终于忍无可忍,“云垄月你再敢多话,我就把你扔进火里化了!”
姜载容脸上的怒意越来越明显,死死地盯着手上的金蟾蜍,抓握的手掌青筋暴起,指关节泛白。
“没关系的阿容,我不怕死的啊?这个世界上,还有比阿容更清楚这件事情的人吗?”
那道声音非常兴奋,语句里的湿气已经快要凝结成水珠,挂在姜载容脆弱的神经上。
“阿容要杀了我吗?杀死这个世界上最恨他,也最爱他的人?多美好的故事啊,那样的话阿容也会和我一起死吧?”
“阿容,阿容……我亲爱的,坏脾气的阿容啊……”
他不断地重复着姜载容的昵称,语气旖旎缠绵,用最多情的口吻说出最恐怖的话。
“生同衾,死同穴,我们这样算不算是殉情?扔进火里烧死的话就只剩下一把灰了吧?父亲就算想把你挖出来和他一起葬入云家祖坟,也得看看能不能分开我们的骨灰呢……”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云垄月?你是不是有病?!我天生欠你们云家的吗?!别像个疯子一样!”姜载容大声吼道,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撕裂。
他的太阳穴明显搏动,眼尾涨红,咬肌凸起,手心汗液不停分泌,几乎要攥不住拳头。
如果云垄月现在能站在他面前,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挥拳上去,将他那张装模作样的脸给打烂。
那道声音稍微安静了一下,就在姜载容以为终于能够清静一会时,云垄月再次开口。
“对不起,阿容,我只是很久都看不见你,想看看你如今是何模样了,才胡乱说出惹你生气的话来,是我不好,我该死。”
“可是我忍不住的啊,我可能真的是有病吧……只要阿容将金蟾放到面前,喂它一滴血,我便教阿容如何让我乖乖闭嘴,好不好?”
那道声音循循善诱,在刻意的柔化下满是亲昵,“就像之前我教阿容将金蟾放在太阳底下一样。”
如同山鬼诱哄过路的俊秀书生,将带有剧毒的果实放在他手中,只待人毒死以后,灵魂与自己在枯燥的山林中长厢厮守。
“你先告诉我怎么做,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权利。”姜载容尽量去忽视云垄月那向来让他不适的心态,好让自己忍住不暴走。
“阿容这样害怕我的样子也好可爱,可为什么要怕我伤害你呢?你最该怕的不是我啊。”
见姜载容仍没有退步,金蟾蜍里的云垄月轻轻叹气,终于还是选择妥协。
他们之间,多数是他在不断让步,甘之如饴地迁就着他闹脾气的阿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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