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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傧相(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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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父一听更是惶恐,观她仪态打扮便当她也是富贵出身,道:“牵马赶车非为雅事,郎君莫要玩笑了。”

钟令从崔父的言行也看得出来是读过书的,笑道:“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朋友之间,不必处处拘于身份礼节,崔兄今日是新郎官,挂帅上前,我做牵马先锋,有何不可?”

崔家众人听得她这一番慷慨之言,莫不感动,一时间更是热情招待,要将她奉为上宾。

次日便是亲迎,乡间的婚仪虽然简单,也不曾少了礼节。

婚礼,以其阳往而阴来,在太阳升起之前须得将新娘迎进门来,故而钟令几人不过囫囵在一间屋子里靠着倚着打会儿盹便出门迎亲去了。

新娘子住得不远,一路都是乡道,倒还平坦顺利。

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终于来到了新娘子家中。

蓬门草院中也披挂着几点红绿,不必进门,几担绑了红布的嫁妆便越过稀疏的竹篱映入迎亲众人的眼中,与这些冷清相对的是,院内院外都站满了人,个个喜气洋洋,看起来煞是热闹。

薛度看到这情形,显然呆愣了,他没想到崔友诤这岳家竟如此贫寒,不说比那些富绅之家,便连钟令家那院子都还不如。

他以为以崔友诤的才学,至少会娶个乡绅富户家的女儿。

“念诗念诗!”门内有人喊道。

他这才惊神回念,望着欢欢喜喜往那竹门上挤过去的几位同窗,忙摒弃杂念过去帮忙。

钟令与岑师任都挡在崔友诤左右,护着他念催妆诗,好叫他衣衫整齐,不至于衣冠潦草。

几首催妆诗念完,院内仍不放松,他们又不敢用力推门,便好声哀求起来。

燕子回见状便拉着薛度往墙边去,薛度以为他要翻越篱笆,还觉得这样失礼,就见他从怀里掏出一袋子饴糖果子来,“女方的人太多了,都堵在门口,我看那里面小孩子多,这些小鬼最爱凑热闹,定是他们堵门的力气用得大,咱们从后面撒几把糖,把小孩引过来。”

薛度没想到他还能想出这主意,当即应从,两人蹑手蹑脚地往院栏边上跑,一边向院内撒糖一边喊,“糖来了糖来了,还快捡糖吃,”

这招数很是用对了地方,不仅是小孩子,诸多姑嫂也一并跑过来,一下子便冲散了堵门的人群,钟令一马当先踏进去,护着崔友诤进了门。

燕子回与薛度便迅速跑回来,将没撒完的糖送给堵门的姑嫂们,请她们不要为了自己耍花招而生气。

先时吵嚷拥挤,女方都还看不清人,如今院子里站了一排的俊俏郎君,都不免看花了眼,哪里还顾得上生气,只是吃糖时拿着他们几个说了几句荤话,说什么这时候耍花招不要紧,最要紧的是往后在屋里别耍花招,可招架不住……

闹得除了钟令之外的郎君们都面红耳赤,岑师任更甚,红着脸不停往钟令身后躲。

按照沧州的婚俗,迎请的队伍是要在女方家中喝早茶的,于是姑嫂们在崔友诤进门拜见丈人丈母都端着茶碗上来喂郎君们喝茶,薛度三人都羞窘得想逃,却见钟令如鱼得水,在姑嫂们中间堪称左右逢源,这个喂她喝茶,那个为她擦嘴。

三人都大惊失色,好个花花公子!

钟令如此,却并非因为她是女子,所以毫不顾忌。

她在乡间遇到过很多言语粗鄙的妇人,却并不鄙视。

在当今的规训中,樵夫的女儿与皇帝的女儿一样,都被训导要相夫教子。可是温驯不好讨生活,一个粗鄙的妇人,自有她粗鄙的理由。

何况是眼前这些妇人,她们在平日,大抵都是谨小卑微的,只有在拦门教训求亲的新女婿时,才能放肆一把,钟令不介意哄她们高兴,甚至她还出主意,叫身边的一位妇人去摸他们的脸蛋,“那三个都不是咱们信阳人,不知道习俗,嫂嫂抹上锅灰,给他们擦个花子去。”

说罢她又告诫同窗,“大大方方的,这都是我们沧州的习俗,脸上抹得越黑越是有福气。”

于是在崔友诤携新妇出门时,看到的便是三个同窗面上黑的黑,白的白,几个妇人拧了帕子在给他们擦脸。

钟令在一边忍笑,看到新人出门来忙招呼着起花轿,急得没擦干净脸的三人手忙脚乱,险些误了出门的时辰。

岑师任抱怨钟令害他们失了仪态,再有障车的过来,他们还怎么去挡,钟令笑道:“在乡下没这么多不长眼的,都是乡里乡亲的,饮的一脉水,这家的地挨着那家的地,不会在乡邻的婚事上胡闹的。”

三人这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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