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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信山生捉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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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令将因射箭而挽起的袖子翻回来,站在县令面前恭谨道:“诗家之意,大抵辞约旨丰,风雅流丽,小子资质愚钝,虽爱诗赋之美,却终究未得其味,若是字字推敲,也堪堪写得几首格律诗,一旦逃脱格律,必然出乖露丑,想来是天生未谙此道,不敢献丑于县尊之前。”

她这话实在,也并不隐藏自己在写诗这事上的笨拙,然而一番话出口,又显示了几分道理才学,县令听得也心中熨帖,言语间便又多了几分垂爱之意,笑道:“哪来的天生灵根,不过抒发胸臆罢了,不过你既诚实相告,我也不好再揭你的短了。”

便也不提让她作诗的事了,只叫随从搬来方凳,叫她入席安坐。

“他怎么就坐下了!”岸上的燕子回愤慨不已,“哪怕他不会写诗,那万一撞了大运呢!怎不想着赶紧回来替我写一首。”

岑师任摇摇头,“我倒是不懂这小子了,既然在县令面前有体面,怎不索性去县令跟前做个文书,他自己还说破家县令,他要是成了县衙小吏,不就成了搜刮的小吏,哪里还用得着替人写文章来补贴家用。”

说完两人哈哈对笑了起来,显见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他们说笑间,如意楼的管事敲着铜锣喊了起来,“一炷香时间已到,诸位君子,尽可停笔了。”

燕子回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诗还一字未写,倒也释然,放下笔道:“罢了,合该我与那神弓无缘。”

岑师任见他如此,也是一声叹息,“可怜你我兄弟天生就读不来书,若是我兄长在此,罢了,不提他,败兴败兴。”

嘴上说着败兴,却不见他笑意落下几分,从前都是他兄长痛骂他,如今兄长出事,倒是叫他找回了场子。

如意楼的老板不缺燕子回的一首诗,捧着一叠纸进了走进了亭子里,到了县令面前请他点评。

县令才刚拿起诗来,正要吟诵,忽然心头一动,唤钟令道:“十五郎可来诵诗?”

钟令自当应下,起身来到县令身前,立于案桌一侧,拿起诗一一念了起来,每读一首,便要恭立于县令身旁,待其与亭中人鉴赏品读一番,得出定论后再念下一首。

她的声音清越干脆,众人听来亦如春风拂面,便不免叫岸上的游人看客都注视到了亭中,看到钟令时,还以为是亭中哪一位官员、富翁家的子弟,再看到她身上衣衫,又不敢肯定了,从未见过哪家官绅的孩子会穿一身粗糙的布衣,便猜是小厮随从了。

等弦月上了柳梢,亭中已然有了定论,定下了诗魁,不过那人只在纸上写了个字号叫信山生。

如意楼的老板将人领来了亭子里,众人去看,只见他长得文弱清瘦,一身细布直缀,年纪约莫二十上下。

信山生一进来,便由如意楼的老板带着拜见了几位官员,“学生崔友诤,拜见县尊大人,拜见县丞大人、主簿大人、县尉大人。”

听这人报了名字,周县丞的心彻底堵了,崔友诤,正是另一个不曾来讨文据的学生。

他疑心今夜这场游艺会就是有人专门为自己下的套,怎么会这么巧,先是来了个跟人打赌的钟令,又来了个夺了诗魁的崔友诤,他往亭中看去,就见到那还躬着身的崔友诤微抬着眼,正定定看着自己。

上头县令还在说话,崔友诤突然收回了视线,听着县令先是赞了他的诗,又问起他的年岁来历等等。

“学生今年刚及冠,是新安镇人士,家住信山脚下,便取了个诨号叫信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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