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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凤髓凤兮凤兮归故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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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昙推了推他,对方却如何也醒不来。

山间夜深,尤为幽寒,冻得骨酥皮麻。

宋栀宁虽在那袭单薄的里衣外披上了宋惜霜的煤工麻衣外裳,却依旧全身发抖,她才大病初愈,抱着宋惜霜的胳膊缩头取暖。

宋栀宁穿来煤山的鹅黄锦衣与佩饰皆被严守富烧了个干净,美名其曰要给她买更好的。

宋惜霜与沈昙眼神无声交流两息,她兀自与宋栀宁耳语嘱咐后,便与沈昙推门出去。

半晌后沈昙抱着被褥进屋。

这是她入山发的物什,本是寄居在阿爷家,向阿爷又借了一床后,默默在柜中留了二十两碎银。

沈昙仰首沉思,将其中一层薄薄的被单摊开甩到房梁上,勉强充当座屏风分开男女。

现在还是倒春寒,他们郎君皮实健壮得很,但栀宁心疾方愈就来煤山寻宋惜霜。

宋惜霜又是责怪又是心疼,迅速将入山时管事发给自己的棉衣裹住宋栀宁。

那棉衣虽不尽厚实,但聊胜于无。

宋栀宁已困得半闭双眼,连连点头,宋惜霜忙仔细踢开地上细碎的煤渣与石子,将薄薄的被褥铺在地上,却瞥到中间隔开的素被单后探出沈昙的一只手。

沈昙托着被褥轻声道:“朝朝,你全垫上。”

向来只睡鹅绒玉枕,云绡锦衾的萧璇在竹榻前哀怨抱膝,他忽自豁然想通了:至少自己不是被当做剩饭狗囚禁在灶下。

“沈二哥,不必太顾及……”宋惜霜蹙眉不已。

“女子容易受寒,你若病了,荒山野岭,我背着你如何寻郎中,”沈昙声音闷沉,却旋即玩笑道,“还是你觉得沈二哥身子骨弱,缺这褥子?”

这别扭的话自然是撒谎。

沈昙比谁都明白宋惜霜是什么性子,她对恶敌绝不心慈手软,却对自己人心底软得一塌糊涂,万千事都先为其余人着想。

那谁来考虑她自己呢?

沈昙心想:他会比世人都要欢喜她。

“朝朝,你睡罢,有二哥在,”沈昙静静说道,“我来守夜。”

??我来守着你。

宋惜霜干脆利落接过那床被褥,不小心蹭到那冰冷的玉指,她却像被烫着般缩回手,不由想起白日十指相扣,掌心贴合那一瞬间。

伴着那股好闻的丹若香,她心潮迭起。

“二哥,我与你轮流着来,你且再忍两个时辰,我来守下半夜,”宋惜霜撩过那层被单,与郎君那双极为缱绻的瑞凤眼对上道,“不许不喊我。”

“好。”沈昙展颜笑了,仿佛早就意识到宋惜霜会这么说。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

她遇见沈昙六年,从他昙花仙剑舞夺魁到抱着秋海棠庆生,见过太多玉郎光彩轩蔚的模样。

宋惜霜逃似的放下中间的被单,抱着宋栀宁躲在被中。

她一只手捂着跳得该死的心房,自从这两日见到这狼狈无比的落难郎君后,它就不听使唤了。

都怪沈二哥,他怎么那样好。

宋惜霜想着想着便睡着了,唇边不自主上扬。

*

傅琼菏那句“己欲立而立人”在宋惜霜梦中扎根发芽。

她梦见自己也生就一双艳丽多情的狐狸眼,面容精致,身姿婀娜款款,桃夭纹半臂携带阵阵幽冷丁香。

傅琼菏的家门处从来没有清净过。

书生,货郎与他们的妻子日日在傅家前上演捉奸大戏,好似足不出户的傅琼菏真的与其有什么牵扯。

傅琼菏的秀才老爹是个懦弱的鳏夫,以教书为生,任由那些脏水泼在女儿身上,直到她及笄说不着好婚事,他才开始成日叹气。

傅家离煤山近,冬日骑驴去山脚买煤炭会便宜半两。

祸事是从傅爹病倒开始的。

傅琼菏眼见库房煤炭用尽,藏镪不多,邻里无人帮扶,傅爹的学生也生怕与她有什么干系误了前程,她咬着牙扮作郎君去了那煤山。

她遇见了头发花白的严岿,却天真地以为严岿真是面慈心善的好官人。

严岿拿权贵用的银骨炭代替了麸炭,还道要请医林扁鹊为傅爹治病。

傅琼菏不知道,恶人的怜悯,叫“贪”。

傅爹被严岿故意逼死,煤山的扈从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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